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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福利院的哭丧者 > 第235章 「小星眸」

第235章 「小星眸」(1/4)

    小星眸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只是那抹温柔里浸了层化不开的雾。

    【埃里希先生想听,我便说】

    她顿了顿,眼睫垂落时投下片浅影。

    【但这些事,还不能让林欣他们知道】

    埃里希指尖摩挲着手表齿轮,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若你对「老布什」或任何人有威胁,我不会隐瞒】

    【我明白】

    小星眸轻轻点头,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糖浆在石板上勾出龙形的弧线,琥珀色的光晃得小星眸眼睛发涩,他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实验室里那些发着微光的干细胞。

    【埃里希先生要听的故事,得从旧金山的唐人街说起】

    小星眸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耳后的疤痕,那里嵌着枚神经接口,像颗没长好的痣。

    ……

    我最早的名字叫陈砚,不过现在,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我天生二尖瓣就有问题,像片没长齐的叶子,医生说活不过二十五岁。

    父母是红杉医疗的基因工程师,他们的实验室成了我童年最熟悉的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里总混着桂花糖的甜,那是母亲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秘密。

    【砚砚你看,】父亲总把荧光标记的干细胞涂在我掌心,绿色的微光在皮肤上游走,【这些会发光的小东西,能帮你把心脏补好,像给旧钟表换齿轮】

    十岁那年,我得了肺炎住院,我躺在特护病房里,总在凌晨听见玻璃上的沙沙声。

    睁眼就看见父亲举着荧光笔,在玻璃墙上画猎户座,腰带三颗星被他画得格外亮。

    【等攒够三十颗星星,你的心脏就不会漏跳了】

    母亲坐在床边,听诊器贴在我胸口,数着瓣膜开合的次数。

    【一、二、三……你听,它在跟你讨价还价呢】

    护士们都说我太静,打针从不哭,可她们不知道,我是怕哭声盖过母亲的声音,那是我和生命最温柔的约定。

    十七岁那年,我考进孤星共和国德克萨斯州西南联合医学院时,行李箱里除了解剖课本,还塞着父亲给的那支荧光笔,同年,在阿美莉卡学联和国际学联的推荐下,我去到了新阿美莉卡军队联合医科大学学习。

    在学校第一次握手术刀那天,教授在讲台上说:

    【人体是台精密的钟,你们要像修表匠那样敬畏每块零件】

    我的手稳得让同学惊讶,其实只有我知道,那些在无数个夜晚对着心脏x光片数裂痕的时刻,早让我把【破碎】刻进了骨子里。

    说起来,解剖课搭档苏菲,她总笑我握刀像握画笔。

    【你该去学艺术】

    她往载玻片上滴染液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发梢切出金线。

    【你看这肌肉纹理,多像幅油画,话说,你真不考虑当我男朋友吗?】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剥离标本的神经,她是个好女孩,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我不能给这么一个好女孩一份不确定的未来,所以我只能用更冷静的方式面对。

    二十岁那年,我跟着国际红十字会去阿非达边境,才真正懂了【战争】两个字的重量。

    难民营的帐篷漏着雨,我在汽油桶改成的手术台上连做十七台截肢手术,止血钳烫得能烙穿手套。

    有个穿军装的少年总在旁边递器械,他喉结上嵌着块弹片,说话时会轻轻颤动:

    【我叫阿里,本该在维也纳学钢琴】

    他总是在我做应急手术的时候,帮我按住伤员动脉,有意思的是,每一次他的手指总在无意识地敲桌面。

    后来才知道,那是肖邦夜曲的节奏。

    撤离前一晚,他用空弹壳给我做个弹壳项链,说等战争结束,要弹完整首曲子给我听。

    【你听这弹壳的回声】

    他把项链套在了我的脖子上,远处的枪声突然密起来,子弹打在帐篷布上,像有人在用指甲急促地叩门。

    【像不像钢琴的泛音?】

    他是这么说的。

    第二天他去取水时,被流弹打中了颈动脉。我扑过去按住伤口,血从指缝里涌出来,烫得像条活蛇。

    我拔下那条弹壳项链,想塞进他手里,可他的手指已经凉了。

    那条项链现在还在我的卧室里,在行李箱的最深处。

    【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打断】

    埃里希突然发话。

    【我知道你的人生很精彩,但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有听到我真正想听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

    小星眸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道:

    转折发生在二十二岁那年的雨季,当时,我接到了红杉医疗遇袭的电话。

    当赶回旧金山时,太平间的冷柜里躺着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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