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才传来她低哑的声音:“……我来。”
阳光洒在村委会的电子屏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调出五位老人的数据访问日志。
每一条记录都清晰可查——谁在何时查阅,是否导出,是否转发。
“您的信息被谁查过,系统记得清清楚楚。”我指着屏幕,“而赵评估员的每一次查阅,都有日志备案,且未导出、未转发。”
赵评估员站起身,面对满屋村民,声音平静却有力:“我在此承诺——我愿接受纪检组专项核查,以证清白。若有一丝违规,甘愿承担一切后果。”
老人们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积分明细,有人红了眼眶。
“我们……错怪你了。”一位老人喃喃道。
人群安静下来。信任,正在一寸寸重建。
可我知道,这还不够。
只要数据权限仍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只要查询机制仍依赖人工审核,这样的危机就还会再来。
我望着屏幕深处那串无法追踪的加密信道,低声说:“是时候了……该让数据,真正回到他们自己手里。”
风起了。
这一次,我要把盾牌,交到他们自己手中。【机制升级,自治为盾】
风还在吹,带着春寒的湿气,却已不再刺骨。
我站在村委会的电子屏前,手指缓缓滑过那一条条清晰可查的数据日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是愤怒,而是决意。
“不能再让任何人,躲在暗处,用一句话就撬动人心。”我转身看向孙专家,“是时候了,启动‘根系3.0’。”
他点点头,眼神里有久违的锋芒:“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我们没合眼。
孙专家带着技术组重构权限体系,张哥用算法模型反推所有历史访问行为,排查潜在漏洞;刘姐组织村民代表连夜开会,一条条讨论新规则的可行性;赵评估员也破例留在村里,逐字审核新系统的合规逻辑。
我们做的,不只是升级——而是重构信任的根基。
第三天清晨,阳光洒进村委会时,“根系计划”3.0正式上线。
大屏上,新机制清晰呈现:
第一,敏感数据查询实行“三重授权制”——任何涉及家庭关系、服务记录、积分流向的信息调阅,必须同时获得“村民代表轮值小组”、“城市志愿者监督组”与“国家派驻评估员”的三方数字签名,缺一不可。
权限不再集中,更无法被偷偷滥用。
第二,新增“预警反馈”一键通道——每位注册用户手机端增设红色按钮,一旦接到可疑电话、遭遇心理压迫或察觉异常操作,可即时上报,系统自动触发人工智能语义分析与地理位置追踪,并在24小时内由联合响应小组介入。
第三,设立“公益信用基金”——由村民共管会自主决策资金用途,用于奖励长期服务者、资助困难家庭、支持乡村文化项目。
钱不再由上而下拨付,而是从下而上生长。
发布会现场,刘姐站在话筒前,声音不大,却像钟声一样传进每个人心里:“以前我们说‘帮助’,现在我不说了。从今天起,不是我们在帮你们,而是我们一起,为自己而活。”
台下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掌声。
有老人抹着眼角,有年轻人高举手机录像,还有孩子踮脚问妈妈:“妈妈,我们以后也能管钱了吗?”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不止是一次系统迭代——这是一场静默的觉醒。
可就在我松一口气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张哥的消息:“破坏者胡某落网了。警方突袭陈世昌旧办公楼三楼,搜出改装通讯设备和加密硬盘。他已经招供了,背后指令来自‘钟摆’——他们称你为‘叙事核心人物’。”
我盯着屏幕,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泛黄的行动计划表,手写体,字迹冷峻。
最后一行写着:“摧毁叙事核心人物”。
我猛地抬头,望向窗外。远处山脊上,清明将至,坟头草新绿如洗。
“来吧。”我低声说,“我在这里。”
当晚,我独自驱车前往父亲坟前。
小树抽了新芽,枝条在夜风中轻晃。
我放下那盏电子灯笼,投影仪启动,画面缓缓亮起——是试点村的老人们围坐院中,合唱那首古老的《祭钟谣》。
歌声苍凉而坚定,像从大地深处涌出的回响。
附件:一段未命名的录音文件。
我点开。
李维汉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惯有的傲慢:“林致远不过是个送外卖的。只要我们控制住叙事,普通人永远成不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