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还亮着,幽蓝的光映在脸上,像一层薄霜。
那行字还在——“钟摆:行动阶段已就绪”。
我的心跳没有加快,反而比平时更稳。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台前,而在看不见的地方。
我点开“根系计划”内网的后台权限系统,指尖悬在键盘上,停了两秒,然后果断敲下指令:创建新群组——【应急协调B组】。
仅限特定IP访问,加密等级三级,成员手动添加,无邀请链接生成。
这个群不会出现在任何公开目录里,甚至连普通管理员都查不到它的存在。
但对“钟摆”来说,它必须真实得足以诱人。
我给张分析师发了条加密消息:“诱饵已经准备好,就看他们上不上钩。”
不到十分钟,他出现在我门口,风衣都没脱,直接坐到桌前。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睛上,反射出一串跳动的数据流。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声音低沉,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一旦他们发现这是个陷阱,后续行动会更隐蔽,甚至可能彻底转向线下。”
“正因为他们会来,我们才能看清他们的手段。”我盯着那条刚发布的虚假文件——《关于拟暂停村民共管权的初步建议草案》,语气平静,“这份文件越逼真,他们就越敢利用。而只要他们使用了,就会留下痕迹。”
张分析师沉默片刻,点头道:“我已经在文件里埋了七重溯源标记,包括行为指纹、时间戳偏移、加密密钥握手协议异常。哪怕他们使用匿名转发,只要打开一次,就会自动回传设备特征。”
“好。”我看着他操作,将登录凭证以“内部误发”的形式,通过一个已被反向监控的旧联络渠道泄露出去——那是曾经被陈世昌用来传递消息的加密邮箱,如今已被我们反向接管,成了钓“钟摆”的鱼竿。
“接下来,就等他们上钩了。”
三天过去了。
风平浪静。
可我知道,风暴正在酝酿。
直到那天下午,刘公益接到一个电话——来自《环球视线》驻京记者站。
对方语气客气却带着试探:“我们收到一些关于‘根系计划’内部治理结构的匿名材料,想做一期深度报道,不知林致远先生是否愿意接受采访?”
我接过电话,声音沉稳:“可以。但有个条件——我要看到你们的提问提纲。”
对方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提纲发来时,我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那些问题看似中立,实则层层诱导:“是否存在权力过度集中?”“村民共管机制是否名存实亡?”“项目透明度是否受人为操控?”——每一个都在往“信任崩塌”的方向引导。
我笑了。
他们果然拿到了那份假文件。
采访安排在次日。
我穿着最普通的格子衬衫,坐在社区活动中心的小会议室里。
镜头对准我,灯光打下来,暖黄色的光晕让我看起来像个邻家大哥。
记者问得很尖锐。
“有爆料称,您正在单方面推动暂停村民共管权,是否属实?”
我直视镜头,没有回避:“首先,我不否认有人想让我这么做。但我想告诉你们——‘根系计划’最不怕的,就是有人想证明我们不可信。”
我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信任,本就不是靠嘴说出来的。它靠的是吴奶奶用时间币换到的降压药,是李叔家孩子靠积分申请到的助学金,是一个个说‘林小哥是好人’的普通人。”
现场一片寂静。
记者还想追问,我却轻轻摇头:“你们可以质疑机制,但请不要用匿名爆料去伤害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调查’,那我只能说——你们找错了对手。”
采访结束不到一小时,张分析师的消息就来了。
“抓到他们了。”
他发来一张数据图谱:境外IP在采访结束后三分钟内,连续三次访问虚拟群组,路径经过三层跳转,最终定位在东南亚某中转服务器。
更关键的是,访问时间与记者设备日志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他说。
紧接着,孙公益也传来了分析结果。
他调取了近一个月的志愿者通讯加密日志,发现一个异常账号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动同步了那份假文件。
而该账号绑定的邮箱,注册IP竟与李维汉基金法律顾问的差旅记录重叠——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时间段。
“这不是普通的信息泄露。”孙专家语气凝重,“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基层志愿者的身份,植入信息链。”
张分析师补充道:“我们追踪到,这个账号曾向《环球视线》投稿邮箱发送附件,内容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