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一脚踹开完颜烈的马,反手一刀劈在一个蒙古兵的脖子上,鲜血喷了他满脸。
对冲了三个来回,战场上到处是倒毙的人尸、马尸,断刀、骑弓、箭矢、手枪以及被践踏得认不出模样的各类旗帜随处可见,满地狼藉。放眼望去,被打死的满洲、蒙古骑兵不下五百,可是侦察骑兵也已经倒下一百多,活着的也个个带伤。王广宇的左轮打空了最后一颗子弹,备用的两个弹仓也见了底,他把枪一扔,双手握刀:“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剩下的不到百名骑兵齐声呐喊,举刀冲向敌阵。王广宇带头撞进蒙古骑兵中间,刀光翻飞,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箭杆在他的红棉甲上插了好几支,像个刺猬,身边也仅剩不到五十骑兵。
“师座!援兵来了!”马道明满身血污,兴奋地指着身后。远处隐隐传来呐喊,三旅的先头部队约一个营四五百人终于赶到,部队在一里外就开始开火,步枪齐射的声音震耳欲聋。显然援兵是想用这个告诉敌人援兵已到,识相的赶紧撤,否则等我们到了你就别想走了!
完颜烈眼看援军到了,狠狠瞪了王广宇一眼,突然吹了声呼哨:“撤!”
蒙古骑兵和满八旗骑兵像潮水般退去。众人见敌骑退去,都有种死里逃生之感,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松。王广宇一把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一个骑兵,双脚站在马蹬上,向着清军退去的方向望去。
突然,退兵中七八个满清骑兵策马反冲而来,同时端起步枪朝着王广宇这里扣动扳机,“砰砰砰!”一阵枪响,周围骑兵反应不及,其中一发子弹正中王广宇的胸口。子弹瞬间穿透了王广宇棉甲外两片铁叶的缝隙,打进了他的胸膛,翻滚的弹头产生了可怕的空腔效应,把弹孔后胸腔搅成了一片,然后在后心位置飞出形成了碗口大的伤口。
王广宇晃了晃,从马上栽了下来。马道明扑过去抱住他,只见血从他嘴里涌出,染红了胸前的火红棉甲。“师座!师座!”
王广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咳出一口血,眼睛望着淮北的天空,慢慢失去了神采。他手里的马刀“当啷”落地,刀柄上还沾着敌人的血。
敌人的步枪骑兵见好就收,一轮骑射后调转马头,追着自家大队人马逃远了。
等到三旅的步兵们赶上来时,只看到满地尸体和奄奄一息的骑兵。马道明抱着王广宇的尸身,眼泪混着血往下掉。远处,完颜烈的骑兵已经消失在天际,只留下风中飘散的硝烟。
夕阳西下,第一师的队伍停在河滩边。士兵们默默掩埋尸体,烧焦的粮车残骸还在冒烟。马道明和副师长王本强站在王广宇的尸身前,神色黯然。
“老王。”马道明的声音沙哑,“派快马去南京,告诉都督……师座殉国了。请求增援,否则……这北伐怕是难以为继了。”
王本强点点头,望着北方的暮色,握紧了拳头。“老马,咱们后勤已断,粮草、弹药不足,还是先撤回扬州吧。待后方补给到位再出兵不迟。”
远处的邳州城头上,多尔衮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望向南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淮河以北的风,带着血腥味,越来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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