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领,明军辎重队过了河了!”斥候回报,声音里带着兴奋,“就三百来个带枪的,剩下全是空着手的卫所兵,跟没吃饱的民夫没啥两样,推着粮车慢的跟蜗牛似的!”
完颜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拔刀指向西方:“兄弟们,烧粮!烧车!烧弹药!让王广宇变成没牙的老虎!”
一千匹战马突然从林中窜出,马蹄踏碎晨霜,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辎重营的士兵刚组织着卫所兵们把粮车停在河边休息,此时大部分人正蹲在地上啃窝头,冷不丁见骑兵冲来,顿时慌成一团。
“放枪!快放枪!”辎重营营长张平嘶吼着举起左轮手枪。三百来支步枪仓促开火,子弹在骑兵阵中溅起几点血花,却挡根本不住冲锋的势头——满八旗骑兵伏在马背上,铁甲护住要害,箭壶里的羽箭已经搭上了弓。
“咻咻咻!”箭雨泼洒而下,卫所兵们惨叫着倒下,没挨箭的也扔下粮车就跑,推粮的独轮车翻了一地,小米、面粉撒得河滩上到处都是。张平刚想组织后面的兄弟找家伙拼命,一支箭已经穿透他的喉咙,鲜血喷在粮袋上,红得刺目。
满八旗骑兵冲进辎重队,弯刀劈砍着溃逃的辎重兵和卫所兵,火把扔向弹药车。“轰隆!”一车手榴弹被点燃,炸得碎石和麦粒满天飞,旁边的炮弹箱也被引燃,连环爆炸震得河床都在颤。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几百辆粮车、弹药车转眼就成了火海。
“杀!一个不留!”完颜烈的马踏过卫所兵的尸体,弯刀一挥,将一个试图反抗的辎重兵劈成两半。他看着满地燃烧的粮草,嘴角咧开残忍的笑——这一把火,够王广宇心疼半年的。
泗县城外,王广宇正听着炮营试射的轰鸣,突然见西方浓烟蔽日,隐隐传来隆隆的闷响,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他拽过马缰就往回冲,“侦察骑兵营!跟我回援!传令给第三旅!立刻掉头救援辎重队!快!”
因为侦察骑兵营已经派出去不少斥候侦查敌情,营中仅有两百多人。他们紧随王广宇身后,马刀在鞍边晃动。王广宇的黑马跑得口吐白沫,他死死盯着那片浓烟,心像被攥住了——那是全军半个月的粮草,还有刚从扬州运来的弹药!
没等冲出三里地,就见溃散的卫所兵疯了似的跑来,一个个哭爹喊娘:“骑兵!好多骑兵!粮车……粮车烧光了!”
王广宇眼睛瞬间红了,劈头揪住一个卫所兵:“人呢?张平呢?”
那兵吓得浑身发抖:“张营长……被箭射死了……弟兄们……全完了……”
冲到河滩时,眼前的景象让骑兵们倒吸一口凉气:到处是烧焦的粮车残骸,没烧完的麻袋还在冒烟,河水里漂着浮尸,卫所兵的尸体像柴禾似的四散在岸边,不少人脑袋都不见了踪影。张平趴在一辆炸翻的弹药车旁,下半身已经被炸的不见了踪影,喉咙里的箭杆也只剩下了半截。
“狗鞑子,老子操你祖宗!”王广宇拔刀指向西方,那里隐约有马蹄声远去,“追!”
“师座!不能追!恐有埋伏!”马道明从后面赶来,缰绳都快拽断了。
“埋伏个屁!”王广宇眼睛里全是血丝,“我百战骑兵还怕他只敢偷袭的鼠辈?今天非剁了他们不可!”
侦察骑兵们跟着他冲了出去,马蹄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追出十里地,前方出现一片洼地,完颜烈的骑兵正勒马站在对面,像是在等他们。
“来得好!”王广宇举起左轮,“弟兄们,靠近了再打!二十步!听我号令!”
骑兵们纷纷拔出左轮,手指扣在扳机上。两拨人马越来越近,风里都带着血腥味。就在距离不到百步时,王广宇正要喊“放”,突然听见两侧林中传来呼哨——密密麻麻的蒙古骑兵冲了出来,足有两千人,手里的骑弓已经拉满!
“中计了!”马道明嘶吼着拔刀,“快,保护师座!”
“放箭!”蒙古骑兵的头领大喊。
箭雨像乌云压顶般罩下来,侦察骑兵瞬间人仰马翻。王广宇猛地伏在马背上,一支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钉在后面一个骑兵的胸口,好在距离远,箭恰好射在甲叶上被弹开。
马蹄飞驰中,眨眼间双方距离就拉近到了二十多步。
“开枪!打他娘的!”王广宇翻身坐起,左轮连开六枪,三个蒙古兵应声坠马。
近两百骑兵顶着箭雨冲锋,左轮手枪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子弹打在蒙古兵的皮甲上,不时有人滚落马下。但蒙古骑兵太多了,像潮水般涌上来,双方接近,马刀劈砍的脆响和惨叫声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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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完颜烈带着满八旗骑兵也杀了回来,弯刀直取王广宇。
王广宇挥刀格挡,两刃相撞迸出火星。他左臂突然一麻,一支箭穿透了棉甲,血顺着胳膊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