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从F3到现在的每一场比赛。你的驾驶风格,有一种独特的矛盾感。在缠斗时,你像一头嗜血的猛兽,但在处理赛车状态时,你又冷静得像一台超级计算机。尤其是在轮胎管理上,你似乎有一种天生的直觉,总能比别人更早地感知到橡胶细微的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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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风的大脑瞬间进入了“计算器”模式。
纽维的话,点燃了他脑海中的无数数据节点。他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红旗后的暖胎圈,我的左前轮胎的温度下降速度比预期快。在进入最后两个弯角时,我在入弯前多带了一点刹车,利用刹车盘产生的热量传导至轮毂,同时在出弯时提前半秒轻踩油门,让动力单元的瞬时扭矩帮助轮胎迅速恢复工作温度,确保在重新发车时,轮胎能更快地达到最佳抓地力。”
他只谈论数据和操作。
纽维的眼睛亮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忘记了腿上的伤痛,兴致盎然地抛出了一个问题:“明年规则大改,地面效应回归,你认为对底盘平衡的挑战在哪里?”
“重心。”林逸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文丘里通道会产生巨大的负压,赛车在高速状态下会被死死吸在地面。但在低速弯,这种效应会急剧减弱。这种巨大的下压力变化,会让车手对赛车重心的感知变得非常模糊。关键在于悬挂系统如何在这种变化中,始终给轮胎提供一个稳定的支撑平台。”
赵思宁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礼节性微笑,逐渐变成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她知道林逸风很强,但她没想到,他对于赛车工程的理解,已经深入到了这种地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车手的范畴。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道光束,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
这不再是前辈对后辈的考校,而是一场平等的、顶级的技术交流。
纽维的眼神越来越亮,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知己。他们从空气动力学聊到差速锁,从混合动力单元的能量回收到刹车时的动能分配。
两人你来我往,像两台超级计算机在进行着高速的数据交换。林逸风大脑中的赛道记忆宫殿,将纽维每一个天马行空的理论,都瞬间转化为在真实赛道上可能出现的具体反馈,然后给出自己的见解。
许久,纽维忽然停了下来。
他靠回到床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欣赏与……渴望。
他看着林逸风,那双设计出无数冠军赛车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林逸风,”纽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响在安静的病房里,带着一种足以撼动整个F1围场的诱惑力,“如果你有一天不再驾驶赛车了,可以考虑来跟我一起……做设计。”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林逸风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拿过无数冠军,登上过无数次领奖台,享受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但没有任何一次的荣耀,能与眼前这位传奇大师的这句邀请相提并论。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夸赞,这是一个工程师对另一个工程师的最高认可,是一个造物主向另一个拥有同样天赋的灵魂,发出的邀请函。
林逸风看着纽维,看着他那双真诚而热切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赵思宁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她预想过这次探望可能会带来一些正面的媒体效应,或者加深车队与这位传奇人物的联系。
但她万万没想到,纽维会当着她的面,向她的王牌车手,抛出这样一个足以改变未来的橄榄枝。
林逸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次维也纳之行,从他踏入这间病房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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