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被他问得一怔,随后露出几分无辜的神色,忙解释道:“师兄,其实宗门高层大多知道墨渊阁的存在。它虽然不见光,但也守着坊间的规矩,从不越界。时间一长,宗门也就默许它继续经营了。”
“默许?”祁元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金福闻言,讪讪地笑了笑:“长老果然明察。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墨渊阁的来历神秘莫测,背后的势力极其庞大。”
他压低声音,接着说:“几乎每个大一点的坊市都有他们的据点。之前有个宗门看不过眼,想将自家地盘中的墨渊阁清除出去,结果举全宗之力,竟然奈何不了他们。自此之后,各大宗门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存在了。”
唐铠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既然背后势力如此强大,为何还要躲在暗处,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金福一听,顿时紧张地四下张望,见无人留意,才凑近低声说:“师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他们的人听去,麻烦就大了!”
唐铠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有什么好怕的!”
祁元闻言,略带诧异地看了唐铠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愣头青。
唐铠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拧着眉头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祁元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只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莽撞。他们既然选择这种行事方式,自然有不能见光的理由。你这一根筋的脾气,迟早会给宗门惹祸上身。”
唐铠脸上闪过一丝不服,却也知道轻重,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金福见两人终于消停下来,暗暗松了口气。这两位爷还好意思说别人?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没把门!
这墨渊阁的第一层空间不算大,几人没走多久便转了一圈。陈列的物品虽五花八门,却算不上多么珍贵,只是胜在稀奇古怪。一路走来,只有金福兴致勃勃地挑了几件小玩意,祁元和唐铠则是一件都没看上眼。
“不是说有三层吗?第二层的入口在哪儿?”唐铠环顾四周,开口问道。
“要去二层,需得有他们的通行令牌,否则根本找不到入口。”金福一边解释,一边取出一枚黝黑的令牌。令牌上刻满了诡谲的符文,蜿蜒交错如同蠕动的黑线。
祁元注视那令牌,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金福手持令牌朝空墙一照——原本平整的石壁忽然泛起水波般的光晕,微微扭曲,显出一道门的轮廓。
金福收回令牌,转身对二人说道:“进了这道门,便是墨渊阁的第二层了。”
“那还等什么,进去便是。”唐铠不以为意地说着,越过金福,率先一步跨入光晕之中。
祁元望着那泛着幽光的石墙,定了定神,压下心头那抹莫名的烦躁,紧随其后迈入墙中。
只觉得眼前一晃,同样阴暗的一片广场便映入眼帘,与第一层格局相似,却明显更小了几分,气氛也愈发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与血腥混杂的气味,地面湿漉漉的,偶尔反射出头顶零星镶嵌的幽光石发出的微弱光芒。
广场上人影绰绰绰,却几乎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真实面貌——绝大多数人都笼罩在宽大破旧的黑袍之中,或是戴着造型诡异的面具,有的面具青面獠牙,有的则哭笑脸相间,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摊位沿着广场边缘零散分布,有的铺着暗色绒布,有的干脆就直接将货物摆在地上。所售之物果然比第一层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却也更加光怪陆离。
除了常见的法器、丹药、符箓之外,竟真有卖不知来自何种生灵的断肢残骸,血淋淋地陈列着,甚至有些还在微微抽搐,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腥气与一丝诡异的能量波动。
祁元在一个摊位前停下,目光被一堆狰狞的断肢吸引。
尤其是一只覆盖着暗色鳞片、指尖锋锐如刀的爪子,隐隐散发出一股奇异香气,竟引得他肉身气血自主微微沸腾,传来罕见的渴望。
“这东西怎么卖?”他指向那只利爪。
摊位后的主人全身裹在一件沾满污渍的宽大黑袍里,闻言,头篷微微转动,阴影下似乎有目光扫来。一个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刺耳声音响起:“只换不卖,任何品阶的结丹灵物都行!”
一旁的唐铠顿时瞪大眼睛,脱口而出:“疯了吧!这么一只来历不明的破爪子就想换结丹灵物?”
“桀桀桀……”摊主并不解释,只是发出一连串低沉而怪异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祁元又看了那爪子几眼,强压下身体的悸动,终究摇了摇头。结丹灵物他也没有,更不可能用来换一个不明底细的东西。
几人继续向前逛去。街道两旁的摊主大多沉默寡言,即便交谈也压低了声音,使得整个二层广场更显静谧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