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麦粒就往嘴里塞,麦糠混着泪水咽下去,喉咙里发出呜咽:“有粮了!我们能守了!”
岳峰看着士兵们围着粮车分粮,有人直接抓起麦粒生吃,有人用冻裂的手捧着粮袋哭,忽然觉得一路的风雪与委屈都值了。守兵来报:“北元刚列阵准备夜袭,见我们有了粮草,竟退兵十里扎营了!” 岳峰登上城楼,望着远处北元营地的篝火,嘴角刚露出笑意,指尖摸到怀里的纸条 —— 那 “每石抽三成手续费” 的字迹,像根刺扎在心口。
他转身对押粮官下令:“留一千石守城,其余分发给伤兵和百姓,今夜轮流休息,明日加固城垣。” 守兵们的呐喊声盖过风雪,岳峰却望着京师方向,那里的弹劾章怕是早已堆满御案。他抚摸着麻袋上 “山西镇秋粮” 的字样,忽然明白:这场仗赢了粮草,却输了朝堂的信任,而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片尾
《大吴史?论》 曰:“军粮者,三军之命也。德佑三十七年冬,宁武关之危,非缺兵而缺粮;岳峰之强提,非擅法而救急。户部以‘程序’为名,行‘私扣’之实;勋贵以‘国法’为器,图‘构陷’之谋。
岳峰挥剑开仓,非不知擅动之罪,知之而为之,因边关军民在水火;谢渊持册辩诬,非不知勋贵之威,知之而争之,因国法公道在人心。萧桓虽未严惩岳峰,然‘擅提’之嫌已入帝心,勋贵之怨更结,此为后日岳峰遭贬埋下伏笔。
故曰:军前急令,急的是粮草,更是民心;强提之举,提的是麦粒,更是公道。然朝堂之私未除,粮道之阻不绝,边军之危,终难根除。”
卷尾
《大吴史?德佑本纪》 载:“德佑三十七年冬十一月,岳峰强提太原粮仓五千石援宁武关,李嵩、张懋劾其‘擅动军粮’。帝查得粮仓确有克扣,终释岳峰,然斥‘行事鲁莽’。宁武关得粮后固守,北元攻城七日未克而退。
史称‘岳峰强提,虽违程序,实救危城。然户部为勋贵所控,粮草调度失公,自此边将多效岳峰,以军法提粮,朝堂与边军之隙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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