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襄阳军刚走,又来一队兵马把城围了!”杨成和脸色发白,“之前襄阳军不过围三缺一,这队人马更狠,四个门全堵死了!”
“哪支军队?”蒲仙敖烈满不在乎地撇嘴,四月二十近在眼前,大乾难道还有比襄阳军更强的队伍?
“唐州军!”杨成和看了眼蒲仙敖烈,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原本漫不经心的蒲仙敖烈顿时脸色一黑,额上青筋直跳。他在唐州军手中屡屡吃瘪,对这支山匪出身的团练兵恨得牙痒痒。
“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咬一口!”蒲仙敖烈怒喝一声,转身就往城头走,“走,去看看!”在他看来,唐州军不过是支团练兵,人数也就三千出头。之前在泌阳城下吃了亏,不过是对方据城而守,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攻守易形,他城中藏着大批战马,定能冲散对方。
“将军,不可掉以轻心!”杨成和连忙跟上,“不久前在北舞镇,这唐州军可是硬生生挡住了来谷将军的援兵!”他生怕蒲仙敖烈再栽跟头——上次在泌阳城,就因轻视唐州军,折了查哈胡苏,连汉达索都投了敌,让蒲仙敖烈成了军中笑柄。好在来谷银奴在北舞镇铩羽而归,唐州军战力显露,蒲仙敖烈才算挽回些颜面。
“本将知道!”蒲仙敖烈不耐烦地挥手,“把乌尔姆叫来,随我上城!”当初留在泌阳城攻打唐州军的三位将领,唯有乌尔姆活了下来,却因战败遭蒲仙敖烈冷遇。可眼下,也只有乌尔姆有与唐州军交战的经验,关键时候或许用得上。
乌尔姆接到命令,骑着马一路狂奔,心中忐忑不安——自己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全在蒲仙敖烈一念之间。等他赶到时,蒲仙敖烈已登上城头,正望着城外挖掘战壕的唐州军士兵,脸色铁青。
对方挖的战壕足有一丈宽,底部竟还插着削尖的木棍,显然是不想让他的骑兵突围。
“乌尔姆,你看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蒲仙敖烈指着战壕,语气不善。
“将军,这壕沟形如陷马坑,是要将我军困死在城中。”乌尔姆觉得奇怪,这般显而易见的事,蒲仙敖烈为何还要问。
“我军困守城中,任由对方施为,岂不是堕了我克淮军的名头?”蒲仙敖烈眼中闪过狠厉,“乌尔姆,我给你一千兵马,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何?”他打的主意是,之前屡屡在唐州军手中吃亏,皆因对方据城而守,如今攻守易形,他城中有大批战马,定能冲散对方。
“将军,非是卑职胆怯,只是唐州军火炮犀利,贸然冲出去怕是要吃亏。”乌尔姆心中一紧,眼下壕沟虽不深,可后面层层叠叠的盾牌之下,谁知道藏着什么手段。
“唔,为了稳妥起见,你率百骑打头阵,本将领精锐紧随其后。”蒲仙敖烈沉吟片刻,觉得乌尔姆说得有理,“只要你能冲入敌阵,本将立刻率众杀出,记你首功!”
“卑职遵命!”乌尔姆心中把蒲仙敖烈骂了个遍,早知如此,还不如率千骑冲杀,至少不用自己顶在最前面。
一番观察后,乌尔姆选中了断雨与凌岳守卫的西门——相较其他城门,这边的人手似乎少些,算是个软柿子。
凌岳正指挥士兵挖战壕,额上汗珠滚落,砸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断雨的二营则在架设拒马,木头上的尖刺闪着寒光,众人各司其职,只为将城中敌军困死。
“凌岳,你这挖得也太深了吧?”贺明站在战壕边,看着那深及凌岳腰间的壕沟,咋舌道,“普通人掉下去都爬不上来。”
“大人说了,得深过七尺,这还没到呢。”凌岳抹了把汗,狠狠挖了一镐,“你小子警醒点,盯紧了,别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嘿,那些人被襄阳军打得跟缩头乌龟似的,哪敢出来?”贺明不以为然地摇头,觉得凌岳太过紧张。
“你他娘的,把大人的话当耳旁风?”凌岳抬起头,四处张望,没好气地朝着断雨喊道,“断雨!你这副手要是在我四营,非得罚他去清理粪坑不可!”
“他这是外松内紧,不妨事。”断雨哈哈一笑,他知道贺明性子,嘴上轻松,暗地里早做了不少准备。
就在众人边打趣边干活时,尘封多日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外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符般,瞬间让唐州军士兵紧张起来,手中的工具“哐当”落地。
“不要慌!不要乱!”断雨当即大吼,声音穿透混乱,“各队回到事先位置,准备战斗!”喊罢,他转身就往指挥位跑,脚步沉稳有力。
乌尔姆反应极快,城门刚开一线,便催动胯下战马,带着麾下骑兵朝着唐州军阵地冲去。此时拒马尚未完全架好,他率军从缝隙中穿过,直扑敌阵。
按乌尔姆的经验,只要杀入这些看似慌乱的步卒中,定能搅乱对方阵型,后面蒲仙敖烈带着精锐杀来,便能轻松撕开防线。
“嘣!”一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