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银奴亲率八千精骑,从桓州日夜兼程南下,马蹄踏碎了一路晨霜,盔甲上还沾着草原的风沙。他本可等中都的两万步卒汇合,却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他那宝贝儿子来谷良彦,那个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苗,正是死在武安君手里,连全尸都没留下。
“将军,河对岸有逃兵!”一名骑兵指着水面大喊,声音里带着鄙夷。只见数十名北元士兵慌慌张张地卸去铠甲,把头盔往水里一扔,拼命往南岸游去,水花溅起老高,像一群被赶下河的鸭子。
来谷银奴勒住马缰,胯下的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那些逃兵,像盯着一群蝼蚁,若是没有这滔滔河水阻隔,此刻就能挥师冲过去,把那些废物剁成肉酱。“就地扎营!”他沉声下令,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冻得周围亲兵都缩了缩脖子,“所有逃兵,全部捉拿,就地斩首!”
“将军,要不要搭桥?”下属将领徒丹和辉问道,看着河水湍急的样子,眉头皱得很紧,“弟兄们日夜赶路,都快累垮了。”
“不必。”来谷银奴的目光扫过水面,那些逃兵正拼命往对岸划水,像一群挣扎的蛆虫,“先让这些废物尝尝逃跑的滋味。”
徒丹和辉看着河水中挣扎的士兵,忍不住劝道:“将军,这般是不是太过了?他们毕竟是我大元的士兵,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着呢。”
“战时逃兵,死不足惜!”来谷银奴猛地一甩马鞭,鞭梢抽在旁边的树干上,打得枯枝簌簌掉落,“这是军令!你想抗命吗?”
徒丹和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乌骨啸风悄悄拉了一把,对方递过来一个“别多嘴”的眼神。待来谷银奴转身去查看营地,乌骨啸风才压低声音道:“和辉,你糊涂啊!战时军令如山,将军正在气头上,你这时候劝他,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他拍了拍徒丹和辉的胳膊,“将军的儿子死在武安君手里,他这是憋着一股火没处发呢。”
“可那是一百多条人命啊!”徒丹和辉指着水面,那些士兵已快游到南岸,“城池已破,他们不过是想活命而已。”
“逃兵而已,杀了便杀了。”乌骨啸风摇摇头,叫来麾下校尉,“去,把渡河的都给我抓回来,一个不留。”
北舞镇的城头上,武安君正望着北岸的动向。看到来谷银奴下令斩杀逃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对亲卫道:“把那些俘虏都拉上来,让他们好好看看。”
很快,数百名北元俘虏被押到城头。当他们看到北岸的同伴被一一斩首,鲜血染红了半边河水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
“看见了吗?”武安君的声音在城头回荡,“这就是你们投降北元的下场!想活命,就给我守住这北舞镇!”
俘虏们面面相觑,眼中渐渐燃起求生的欲望。是啊,反正都是打仗,跟着谁不是打?至少跟着这位将军,暂时还能保住性命。
数十门火炮被陆续推上城头,炮口直指北岸。武安君知道,他将面临出大盘山以来最凶险的一战。之所以坚持带骑兵北上,就是怕北元援兵把他当作首要目标——中路军里,辛表程和谭良弼是主力,唯有他这支偏师最容易被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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