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滚,我也不滚。”他拍了拍手,“咱们耗得起。”
话音刚落,灵田边缘的泥土突然结出一层薄霜,连带着听音草烧成的灰烬也凝成细小的冰晶,那半个“月”字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渗入地底。金龙缩在龙息烘出的热圈里,爪子死死抠着地面:“主、主人,它是不是在……读我们的心思?”
“不是读。”白璃盯着残剑底部,“是听。它在听血的声音。”
陆无尘没吭声,反手从系统界面划出一堆乱码般的词条记录,咸鱼玉佩嗡嗡震了两下,弹出半截残影:“检测到‘执念类’能量残留,关联技能:剑灵引魂术(残)——权限不足,无法加载完整信息。”
“又来?”他翻了个白眼,“上次要积分,这次连说明都不给,你是打算改行卖盲盒?”
玉佩抖了抖,干脆黑了屏。
“系统罢工了。”他耸耸肩,“看来得靠人肉检索。”
白璃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皮卷,边缘已被虫蛀出细密小孔,她指尖微颤,轻轻抚过上面一道暗红血痕:“这是祖母留下的封魔手札,我本不该现在看……可它刚才认了我的血,说明那段记忆,躲不掉了。”
酒道人不知何时已盘坐在阵基另一侧,手里那壶酒早空了,他却还时不时往嘴里倒两滴,像是在回味。听见这话,他忽然咧嘴一笑:“你们知道为什么剑冢主人当年要封三重锁?”
“第一困魔,第二镇魂,第三锁执念。”陆无尘接得干脆,“你昨晚说的,我记性没那么差。”
“可你没问——”酒道人眯起眼,“为什么非得是狐族的血,才能碰第三锁?”
空气一静。
金龙耳朵竖了起来,尾巴尖小心翼翼卷住自己鼻子,生怕又打喷嚏。
陆无尘蹲下身,从灵田里抓了把湿泥,在地上抹平,随手画了个“月”字,又补全另一半。泥痕刚成形,残剑底部的霜气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
“果然。”他轻笑,“它怕这个字,更怕写这个字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金龙小声问,“总不能让白璃姐姐再割一次手吧?上次她流血,我都心疼得龙鳞掉了一地。”
“心疼就去挖点安魂果。”陆无尘头也不抬,“再掉几片,我拿你鳞片去炼傀儡。”
金龙立刻把尾巴卷得更紧。
“我们分头。”陆无尘从系统仓库掏出三包“真相瓜子”,一人塞了一包,“吃完了能多想三秒,省得你们说的时候我听不懂。”
白璃捏着瓜子,皱眉:“这玩意儿真有用?”
“上回我嗑完,终于想通为什么二叔偷吃供果从来不拉肚子——”他顿了顿,“因为他根本没吃,全喂给供桌下的蛊虫了。”
白璃:“……难怪那盘糕点总少一块。”
酒道人已经嗑得腮帮子鼓鼓:“我记起来了!当年那女人封剑时,用的不是符,是诗。一句七言,刻在剑脊上。”
“诗?”陆无尘挑眉,“杀人前念诗的癖好,是不是传染的?”
“‘月落千山血未干’。”酒道人低声念出,眼神忽然涣散了一瞬,“她说,执念不灭,诗就不绝。”
白璃猛地一震,指尖的瓜子“啪”地捏碎。
陆无尘察觉不对,立刻伸手按住她手腕:“怎么了?”
“这句诗……”她声音发紧,“我祖母的封魔手札最后一页,也有这句。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以灵引执,以血破妄’。”
“灵引执,血破妄?”陆无尘重复一遍,忽然抬头,“系统,刚才那残缺技能名,是不是叫‘剑灵引魂术’?”
玉佩沉默两秒,勉强亮起一行字:“技能存在,但施术者需满足两项条件:一、持有剑灵共鸣之物;二、献祭同源血脉。”
“献祭?”金龙炸毛,“那不是要放干血?”
“不一定。”白璃盯着手札,“引魂术不是杀招,是唤醒。它要的不是血量,是‘味道’。”
“味道?”陆无尘愣了愣,“你祖母的血,和你一个味儿?”
“狐族血脉代代相承。”她低声说,“尤其是经历过封魔之战的支系,血里有咒印的烙印。”
陆无尘忽然笑出声:“所以它刚才不是认你,是认你祖母?老剑魔还挺怀旧。”
白璃瞪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他一本正经掏出酒葫芦,“我在想,要是我把你祖母的骨灰掺酒里喷上去,它会不会感动到自动解锁?”
“你试试,我就把你种进灵田当肥料。”白璃冷冷道。
“威胁无效。”他晃了晃葫芦,“我已经是咸鱼,再肥料化也不过是升级成堆肥。”
金龙在旁边默默记笔记:【主人今日毒舌值+10,系统未提示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