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振动频率又出现偏差。”弦族首领“共鸣者”飘到陈青禾身后,它由三束交织的青光组成,光带末端泛着代表焦虑的暗红色,“织网者的‘遗忘之歌’在增强,我们的监测网出现了三个盲区。”
陈青禾站起身,将机械夸父留下的赛博唢呐别在腰间,黄铜唢呐的喇叭口还沾着昆仑断口的星尘。他望着营地中央那片由无数弦族构成的光网,这些以维度振动为食的生灵此刻正发出此起彼伏的嗡鸣,像无数根被拨动的琴弦。但在这片和谐的共鸣中,他隐约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颤音——像是有根弦走了调。
“盲区具体位置?”他问。
共鸣者展开一道由光粒组成的三维地图,上面三个闪烁的红点格外刺眼:“分别对应北斗第三星‘天玑’、归墟海眼和幽冥入口。巧合的是,这三处都是我们刚完成频率校准的枢纽。”
陈青禾的目光落在归墟海眼的坐标上。那里的维度裂隙最不稳定,前日刚用《春江花月夜》的旋律配合弦族的共振加固过,按说至少能稳定七日。他摸出腰间的《山海经》残卷,书页自动翻到记载归墟的篇章,墨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擦拭文字。
“不对劲。”他低声说,“这些盲区的分布太规整了,像是有人刻意引导织网者攻击薄弱点。”
共鸣者的光带剧烈震颤起来:“调音师是在怀疑我们?”它身后的数十个弦族同时转向陈青禾,光带末端的暗红色愈发浓重,“从空白页维度到昆仑断口,我们始终与你共享振动图谱——”
“我不是怀疑。”陈青禾打断它,黄铜唢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颤音,“我是在听。”
那声颤音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弦族光网中激起层层涟漪。大多数弦族的光带都随之共振,泛起和谐的青光,但在光网边缘,有十几束光带却迟滞了半拍,它们的振动频率突然变得尖锐,像是被砂纸磨过的琴弦。
“是‘蚀音者’他们!”共鸣者发出愤怒的嗡鸣,青光骤然暴涨,“他们昨天就说要去探查归墟的深层振动,原来是——”
话音未落,营地西侧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色光芒。那是织网者的“规则分解波”,此刻正以远超之前的精准度,轰击着联军布设在天玑星枢纽的防御阵。陈青禾看见负责守卫枢纽的三只饕餮瞬间被分解成无数多边形碎片,而本该预警的弦族监测网,在那个区域竟呈现出诡异的静默。
“频率被篡改了!”赛博唢呐突然发出电子合成的警报声,它的显示屏上跳动着一组错乱的代码,“检测到弦族振动频率与分解波频率完全同步——这是内鬼!”
陈青禾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机械夸父牺牲前的警告:“织网者擅长用‘秩序’作为诱饵,任何依赖规则生存的存在都可能被同化。”弦族以维度振动为食,而织网者能制造最“纯粹”的振动,这诱惑对它们而言或许难以抗拒。
“抓住蚀音者!”共鸣者嘶吼着冲向光网边缘,它的光带分裂成无数细刺,“你们忘了祖先被织网者奴役的历史吗?!”
那十几束异常的光带突然集体转向,它们的颜色已从青色彻底变成了暗紫色,与织网者的分解波同出一源。被称为“蚀音者”的弦族首领发出扭曲的共鸣:“共鸣者才是叛徒!织网者承诺给我们永恒稳定的振动源,不再需要依赖这些三维生物的故事残羹!”
陈青禾突然明白过来。弦族帮助联军,本质上是为了获取更多样的维度振动——就像音乐家需要不同的乐谱。而织网者提供的,是单一却永恒的“绝对音高”,对某些渴望安稳的弦族而言,这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他们在向织网者传递昆仑锚的实时频率!”赛博唢呐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防御阵的共振频率正在被远程改写,维度锚的保护罩将在三分钟后失效!”
陈青禾下意识抓起黄铜唢呐,指腹触碰到杆身上那些类似电路板的纹路。他想吹奏《将军令》的音刃切割那些叛变的弦族,却在气流即将冲出喉咙时停住了——这些弦族的光带中,还缠绕着无数细小的共鸣丝,那是它们与整个监测网连接的纽带,一旦强行切断,整个防御系统都会崩溃。
“用《镇魂歌》!”共鸣者的光带被蚀音者缠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只有最本源的共鸣能唤醒他们的记忆!”
陈青禾摇头。《镇魂歌》的低频振动会伤及所有弦族,包括那些忠诚的成员。他望着那些暗紫色的光带,它们的振动频率虽然变得单一,却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青光——那是它们吸收了山海故事后产生的独特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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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该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