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帮你囚禁这些故事和生命?”陈青禾笑了,笑声里带着决绝,“你不懂,故事之所以有能量,正是因为它们自由生长,因为它们有悲欢离合,有意外和奇迹!被圈养的故事,早就失去了灵魂!”
“冥顽不灵。”织网者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些吸盘里的眼球同时闪过红光,“低维生物总是高估自己的‘自由意志’。你以为你的反抗有意义?在我编织的网络里,所有反抗都是预设的剧情,只会产生更多的故事能量。”
随着它的话语,周围的维度之弦突然剧烈燃烧起来,彩色的丝线化作金色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能量。陈青禾能感觉到无数故事正在消失——有夸父逐日的执着,有精卫填海的坚韧,有大禹治水的智慧,这些故事的能量正被织网者强行抽取。
“住手!”陈青禾怒喝一声,吹奏起《抬花轿》的固定节奏,用确定性旋律对抗织网者的抽取。唢呐声如同一道利剑,刺破了能量抽取的漩涡,那些燃烧的维度之弦奇迹般地恢复了色彩。
“有趣的挣扎。”织网者的齿轮间闪过一丝红光,“看来你还没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你看看这个牧场的真相吧。”
它的触手猛地插入虚空,整个空间瞬间变成了透明的琉璃。陈青禾透过琉璃看到了无数个平行的山海世界:有的世界里,夸父追上了太阳,却被太阳吞噬;有的世界里,精卫填平了东海,却引发了更大的洪水;有的世界里,大禹没有治水,而是成为了暴君……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结局,但最终都走向了毁灭,化作能量被织网者吸收。
“看到了吗?”织网者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这就是没有规则约束的结局。混乱的故事只会自我消耗,最终归于虚无。只有在我的控制下,故事才能持续产生能量。”
“那不是故事,是悲剧!”陈青禾的眼眶通红,他想起了空白页维度的遗忘兽,那些被删除的传说其实是被织网者抛弃的残次品,“真正的故事应该有希望,有传承,而不是被你当成饲料!”
他突然吹奏起全新的旋律,这段旋律融合了《维度序曲》的维度振动、《抬花轿》的确定性节奏,还有他一路走来收集的所有故事——弦族的共鸣、概率维度的混乱、昆仑断口的风雪,甚至还有机械夸父的电子音。当这段旋律响起时,那些被织网者控制的维度之弦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挣脱了银色触手的束缚,朝着陈青禾汇聚而来。
“你在干什么?!”织网者第一次发出了类似惊怒的声音,齿轮转动变得混乱,“你在调动本源能量!你会让整个维度崩溃的!”
“崩溃也比被你永远囚禁好!”陈青禾将所有力量注入唢呐,唇间的旋律越来越激昂,“故事不是能量,是生命!是记忆!是无数人用生命谱写的乐章!你永远也不会懂!”
维度之弦在唢呐声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织网者的齿轮聚合体笼罩其中。那些彩色的丝线不断冲击着齿轮,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每一次冲击都让织网者的轮廓变得模糊一分。机械夸父也趁机展开攻击,能量核心释放出最大功率的光束,射向齿轮间的缝隙。
“不自量力!”织网者怒吼一声,所有齿轮同时反转,一股恐怖的能量波从中心爆发出来。光网瞬间破碎,维度之弦被震得粉碎,陈青禾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唢呐也飞了出去。
机械夸父庞大的身躯被能量波掀飞,重重地撞在维度壁垒上,金属外壳裂开无数缝隙,能量核心的光芒微弱到了极点。
织网者缓缓逼近,那些触手在陈青禾面前张开,吸盘里的眼球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游戏结束了,杂音制造者。你的反抗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甚至让维度网络出现了不可修复的裂痕,但你终究无法对抗高维的规则。”
陈青禾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他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唢呐,看着远处奄奄一息的机械夸父,看着那些重新被织网者控制的维度之弦,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难道织网者说得对,低维生物的反抗注定徒劳?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样东西——那半块维度锚碎片。晶体表面虽然布满裂纹,但依然散发着微弱的蓝光,那些与唢呐纹路吻合的凹槽中,正渗出一丝金色的能量,与他指尖的血迹融为一体。
“等等……”陈青禾突然想起了弦族的话,“维度的本质是振动,而故事是振动的载体……”他又想起了四维碎片中看到的画面,所有平行时空的自己都握着唢呐,“所有的我,都在吹奏……”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织网者的触手已经伸向他的咽喉:“接受命运吧,你的能量会成为牧场最好的肥料。”
“命运?”陈青禾突然笑了,他用尽全力,将血液注入维度锚碎片,同时在心中默念起所有平行时空的旋律——机甲驾驶员的战歌,幽冥判官的镇魂曲,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