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禾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将唢呐指向那团齿轮聚合体:“你是谁?为什么要干涉维度?”
齿轮聚合体的触手轻轻摆动,周围的维度之弦随之震颤,那些彩色丝线开始被银色触手缠绕、拉伸:“我是织网者,你们所在的这片山海,不过是我编织的无数维度网络中的一个节点。”它顿了顿,那些吸盘里的眼球同时眨动,“或者用你们能理解的说法——我是这个牧场的主人。”
“牧场?”陈青禾愣住了,这个词让他想起了弦族曾说过的话——维度需要能量维持,而故事就是最纯粹的能量。
“看来你已经接触过弦族了。”织网者的齿轮转动速度加快,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细微的褶皱,“那些寄生在维度缝隙里的虫子,倒是比你们更早明白世界的本质。没错,所有维度都是牧场,而你们口中的‘故事’,就是我饲养的能量。”
陈青禾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了空白页维度的遗忘兽,那些以被删除传说为食的怪物;想起了弦族交换故事的行为;想起了《山海经》作为规则法典的设定……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在操控。
“《山海经》不是上古文明的规则法典吗?”陈青禾追问,唢呐杆上的纹路开始发烫,仿佛在抗拒这个真相,“维度锚是稳定世界的关键,你为什么要让清道夫破坏它?”
“规则法典?说得真好听。”织网者发出一阵类似齿轮摩擦的笑声,“那不过是我设置的围栏罢了。上古时期,这个维度的能量波动过于剧烈,我便编织了那本法典,将那些狂暴的故事能量圈定在固定的范围里,让它们可以被有序地收割。”
它的触手指向悬浮在空中的维度锚碎片:“至于那些所谓的‘锚点’,不过是围栏的支柱。当支柱松动,围栏出现缺口,故事能量就会溢出,而你们这些‘跨界者’,就是被溢出能量吸引来的野狗。”
机械夸父突然插话,电子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根据数据山海经记载,山海世界的文明一直在自主演化,并非被饲养的牲畜!”
“自主演化?”织网者的触手猛地绷紧,维度之弦发出痛苦的嗡鸣,“不过是在我划定的规则里打转罢了。你们以为的‘创造’,不过是我预设的程序;你们以为的‘命运’,不过是能量流动的轨迹。就连你,这个来自‘赛博山海’的补丁,也是我允许存在的变量之一。”
陈青禾突然想起了四维碎片中看到的画面,那些平行时空的自己都握着唢呐,难道这也是织网者的安排?他咬了咬牙,吹奏起《维度序曲》的片段,试图用确定性的旋律稳定躁动的维度之弦。当唢呐声响起时,织网者的齿轮明显停滞了一瞬,那些缠绕维度之弦的触手也微微退缩。
“就是这个声音。”织网者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波动,“你的唢呐音,是未经我编写的频率。它能直接振动维度之弦的本源,正在破坏牧场的边界。”
陈青禾心中一动:“所以清道夫‘零’是你派来的?”
“‘零’不是我的仆人,而是牧场的除草机。”织网者的触手指向虚空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清道夫留下的虚无痕迹,“它吞噬一切超出规则的存在,包括失控的能量、跨界的异物,以及……你这样的杂音制造者。可惜,它似乎对你那奇怪的乐器束手无策。”
陈青禾终于理清了脉络:织网者是高维存在,创造并控制着山海世界等多个维度,以故事能量为食;《山海经》是它设置的规则围栏;维度锚是围栏的支柱;清道夫“零”是自动清除异常的工具;而自己的唢呐音因为能直接影响维度之弦,打破了织网者的控制,所以被视为威胁。
“为什么是唢呐?”陈青禾不解,“世间乐器那么多,为什么只有唢呐能振动维度之弦?”
织网者的齿轮突然反向转动,周围的空间随之倒流,陈青禾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盘古开天时的第一声雷响,女娲造人时的呼吸,大禹治水时的号子,商周战场的号角……所有画面的中心,都有一个模糊的唢呐轮廓。
“因为它是‘未被记录的初始频率’。”织网者的声音变得低沉,“在上古文明编写《山海经》之前,这个维度的规则是自然形成的,而唢呐的原型,就是模仿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声波制造的乐器。它的频率,是维度最本源的振动。”
陈青禾低头看向手中的唢呐,杆上的纹路此刻亮得惊人,与维度锚碎片的凹槽完美呼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进入空白页维度,为什么能与弦族交流,为什么能创作《维度序曲》——不是因为他有多特殊,而是因为唢呐本身就是连接维度本源的钥匙。
“你想怎么样?”陈青禾握紧唢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远超想象的存在,但维度之弦的悲鸣、机械夸父的坚守、还有那些山海世界的故事,都让他无法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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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网者的触手缓缓收回,齿轮转动的速度恢复平稳,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发生:“很简单,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