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在这些信息流中看到了声音的影像——那是盘古开天时的第一声呐喊,是女娲造人时的温柔低语,是夸父逐日时的沉重喘息,是精卫填海时的清脆啼鸣。这些最古老、最本源的声音,从未被任何典籍记载,却真实地存在于维度的记忆中。
“原来如此……”陈青禾恍然大悟。弦族所说的“未被记录的声音”,并非指个人记忆中的声音,而是指那些诞生于维度之初、不被规则法典所束缚的原始声音。这些声音蕴含着维度最本质的能量,正是“零”这种虚无存在的克星。
身后的寒意越来越近,“零”已经追到了空地边缘。陈青禾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唢呐。这一次,他没有吹奏即兴的旋律,而是将脑海中那些古老的声音化作音符,倾注于唢呐之中。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整个空白页维度仿佛都震动了一下。那不是高亢的呐喊,也不是悲伤的呜咽,而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纯粹的声音,像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带着创造与存在的力量。
唢呐声在空地上回荡,螺旋状的符号在石碑上亮起金光,与旋律产生共鸣。陈青禾能看到无数金色的丝线从石碑中涌出,随着旋律在空中舞动,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络。
当“零”试图闯入空地时,那些金色丝线突然收紧,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虚无之团与屏障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尖啸,那团纯粹的虚无竟然出现了明显的消融,边缘处甚至露出了短暂的空洞。
“有效!”陈青禾精神大振,吹奏得更加卖力。他感觉自己与石碑、与那些古老的声音建立了某种联系,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指尖涌入唢呐,化作更加磅礴的旋律。
“零”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不再试图闯入空地,而是在边缘徘徊。那团虚无剧烈地波动着,仿佛在积蓄力量。陈青禾能感觉到,一场更猛烈的攻击即将到来。
他没有退缩,反而将更多的情感注入旋律之中。他想到了自己踏入异维度的初衷,想到了那些平行时空里握着唢呐的自己,想到了弦族透露的山海世界真相。这些信念与石碑中的古老声音融为一体,让唢呐声变得越发坚定、越发磅礴。
突然,“零”猛地收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随后瞬间膨胀,化作一道巨大的虚无浪潮,朝着空地猛扑过来。金色的屏障在浪潮面前剧烈摇晃,无数丝线寸寸断裂,发出如同心碎般的声音。
陈青禾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力气注入唢呐。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存在即是合理,声音永不消逝。
就在屏障即将崩溃的瞬间,唢呐声突然拔高,形成一个尖锐而清晰的音符。这个音符仿佛蕴含着生命最本源的力量,当它响起时,石碑上的螺旋符号全部亮起,无数金色丝线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
虚无浪潮撞上重新凝聚的屏障,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陈青禾看到那团虚无剧烈地颤抖着,边缘不断消融、收缩,最终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向后退缩了数十丈,在原地剧烈波动,似乎失去了继续攻击的能力。
唢呐声渐渐平息,陈青禾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嘴唇被唢呐磨破,手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抽筋,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不仅成功击退了清道夫“零”,更重要的是,他对维度法则、对声音的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
空地边缘,“零”那团虚无仍在原地波动,但明显变得暗淡了许多。它似乎在犹豫,既没有继续攻击,也没有离去,像是在评估眼前这个棘手的对手。
陈青禾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清道夫“零”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必须尽快找到维度锚点,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挣扎着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团虚无,转身朝着石碑后方的通道走去。
在那里,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纯粹、更加稳定的能量波动,那应该就是昆仑断口的方向,是维度锚点所在的位置。
当陈青禾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时,“零”那团虚无在原地停滞了片刻,随后缓缓地跟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它的移动变得更加谨慎,边缘的波动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空白页维度的天空依旧是灰白色的,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些被遗忘的概念残骸在唢呐声的余韵中微微颤动,仿佛沉睡已久的古老灵魂正在苏醒。陈青禾不知道,他刚才那一曲蕴含着原始声音的旋律,不仅击退了清道夫,更在无形中触动了空白页维度的本源,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了意想不到的伏笔。
而在维度的更高处,某个由无数齿轮与触手组成的聚合意识正通过无形的感知网络观察着这一切。当它“看到”陈青禾用原始声音击退“零”时,那些旋转的齿轮突然加速,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嗡鸣,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有趣的变量……”一个低沉而古老的声音在维度夹缝中回荡,“看来这场牧场游戏,要变得更加有趣了。”
就在同一时刻,陈青禾如疾风般迅速地穿越过那片书页石林,仿佛这片石林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