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玉佩轻轻震动了一下,一行清晰的字迹浮现:“青禾,谢谢你,让这些名字有了归宿。”
陈青禾望着夜空,仿佛看到墨临渊的身影在星光中渐渐清晰,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笑容温润如玉。她举起手中的手稿,轻声道:“不是我,是你,是你用千年的等待,换来了这一刻的安宁。”
墨临渊的身影在星光中微微颔首,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融入了那些手稿之中。陈青禾手中的史笔忽然自行悬浮起来,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字:“赤水千年,亡魂归位,史笔昭昭,万古流芳。”
写完这行字,史笔轻轻落下,笔杆上的“史笔”二字与玉佩上的云纹交相辉映,发出淡淡的金光。陈青禾知道,使命已经完成,却又仿佛刚刚开始。
她将誊抄好的手稿交给镇上的百姓,让他们刻在新立的石碑上,与那块老碑并排而立。新碑上,不仅有那些被遗忘的名字,还有墨临渊的故事,有芸香书院的坚守,有每一个普通人的记忆。
离开赤水镇的那天,全镇的百姓都来送行。老卒塞给她一袋炒豆子,老板娘给她包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守院的老者将芸香书院的钥匙交给她,说:“书院永远为你敞开,墨大人的书,需要有人继续读下去。”
陈青禾接过钥匙,郑重地放入怀中。她知道,她不会停下脚步。这世间,还有许多被掩盖的真相,许多被遗忘的名字,需要有人用史笔去书写,用真心去铭记。
她一路向东,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更浩瀚的史书,有更多尘封的秘密,或许,她能在那里找到墨临渊留下的更多痕迹,找到“双笔书命”的真正传承。
途中,她路过一座破败的庙宇,庙宇的墙壁上刻满了被刮掉的字迹,隐约能看出是一些诗词。陈青禾拿出史笔,轻轻拂过墙面,那些被刮掉的字迹竟在笔尖的光芒下渐渐重现,是一首感怀民生的诗,落款是墨临渊的名字。
“当年因直言进谏被贬,路过此地,有感而发。”玉佩上的字迹带着一丝自嘲,“没想到千年后,还能被你看到。”
陈青禾笑着在诗的旁边添了一行字:“民心如镜,照见赤诚。”
继续前行,她在一座古桥的桥墩下发现了一本被水泡过的日记,记录着一位工匠修建桥梁时发现的贪腐案,最后一页写着“愿有来生,再为良匠”。陈青禾用史笔将日记修复,将故事誊抄下来,寄给了当地的官府,不久后,那起尘封百年的贪腐案竟真的被重新审理,涉案人员的后代都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她在一家旧书铺里看到一本被篡改过的地方志,将农民起义的记录歪曲为“妖匪作乱”。陈青禾找到当地的老人们,收集了真实的故事,用史笔重新修订了地方志,让那段悲壮的抗争史得以正名。
一路走来,陈青禾的名字渐渐被人们熟知。有人说她是文曲星下凡,能让枯木生花;有人说她是墨大人的转世,带着使命而来;更多的人,叫她“史笔姑娘”,说她手中的笔能写出真相,能安抚人心。
陈青禾从不解释,只是默默行走,默默书写。她知道,她手中的不仅是一支笔,更是无数人的期盼,是墨临渊千年的坚守,是历史本身的重量。
抵达京城时,已是深秋。红叶铺满了街道,国子监的钟声悠远绵长。陈青禾拿出那支史笔,轻声道:“我来还一段历史。”
守卫看到史笔上的“史笔”二字,神色一凛,连忙放行。翰林院的编修们听说“史笔姑娘”来了,都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敬佩与好奇。
“墨大人的手稿,真的在你这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编修激动地问,“史书上记载,他因‘妄改史实’被罢官,可我们在整理旧档时,总觉得疑点重重。”
陈青禾将赤水的手稿拿出,递给老编修:“这是他当年的记录,或许能解答你们的疑惑。”
老编修颤抖着翻开手稿,越看越激动,老泪纵横:“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不是妄改史实,而是在守护真相!那些被他从正史中删去的内容,都在这里,都有凭有据!”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朝野震动。皇帝下令重审墨临渊一案,将他的事迹重新载入正史,恢复了他的名誉。翰林院专门为陈青禾设立了一个席位,让她参与史书的修订工作。
陈青禾在翰林院的日子里,每天都与浩瀚的史书为伴。她发现,墨临渊的痕迹无处不在——某一页的批注,某一段的修改,甚至是某个不起眼的注脚,都藏着他的智慧与坚守。
她常常在深夜的翰林院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书架间穿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每当她走近,身影就会化作一道光,融入某本史书之中。掌心的玉佩会微微发烫,告诉她:“这里还有一处错漏,该改过来了。”
于是,她便拿起史笔,在墨临渊的指引下,一点点修正着史书中的偏差,补充着被遗漏的真相。那些冰冷的文字,因为他们的共同书写,渐渐变得鲜活而温暖,有了人性的温度,有了历史的厚重。
一天夜里,当陈青禾修订完最后一页史书时,窗外忽然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