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深渊的毒雾在墨玉毒臂的紫光中寸寸凝结,化作冰蓝色的结晶通道。李默每前进一步,通道两侧的岩壁便渗出朱红色的血线,在冰层上勾勒出赤水巫盟的图腾——那是旱魃焚天图与烛龙逆鳞交缠的纹路,血线流动时发出丝绸撕裂般的轻响。老王举着荧光棒照亮岩壁,突然指着一处凸起的冰棱:“看这个!像不像被剑气劈开的痕迹?”
冰棱断面呈现出螺旋状的结晶纹理,中心嵌着半片焦黑的鳞甲。李默指尖刚触到鳞甲,一股混杂着龙涎香与硝烟的记忆便炸开——他看见女魃赤足站在赤水之畔,长发燃烧的旱劫之火将整条河流蒸成白雾,而她手中的轩辕剑正劈开烛龙的胸膛,逆鳞飞溅的刹那,西王母的金簪从昆仑镜后射出,精准钉入女魃眉心。更骇人的画面在冰层中流转:十二位玄女卫持镜而立,青铜镜反射的寒光将女魃的魂魄分割成万千光茧,其中一枚光茧坠入归墟时,恰好撞上青禾坠落的青铜骨架。
“这是……涿鹿之战的残像。”李默喃喃道,胸口的七彩光晕突然化作流火,顺着冰棱缝隙渗入岩层。通道尽头的冰壁应声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裂隙。裂隙底部腾起的不再是毒雾,而是带着桃花香的白雾,雾中隐约可见九根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系着悬浮在虚空中的玄冰棺。棺身布满蝌蚪状的甲骨文,每个文字都在吞吐青白二色的光气,当白雾流过棺盖时,竟凝结成无数纸鸢的虚影,在棺周盘旋飞舞。
阿强突然指着锁链连接处的冰柱:“那些锁链……是用女魃的头发编的!” 冰柱中封印的发丝正发出细微的悲鸣,每根发丝都缠绕着烧焦的纸鸢残翼。老王翻开古籍新出现的页面,上面用蛩蠊血绘制的插图正在蠕动:“‘赤水玄棺,锁魃魂善念,以烛龙血为引,以逆鳞为钥’——李哥,你掌心的茧纹和棺盖上的纹路在共鸣!”
李默摊开手掌,那道淡红色的茧纹果然与玄冰棺盖的图腾同步闪烁。当他踏碎最后一层冰棱时,整个裂隙突然逆向旋转,青铜锁链竟如活物般扭动,锁链上的甲骨文“魃”字逐个爆开,溅出的光雨在棺前聚成圣女的虚影。虚影抬手抚过李默胸口的光晕,唇间溢出被昆仑镜篡改的残句:“青禾……他不是法器……是我用逆鳞碎片……” 话音未落,玄冰棺发出冰川崩裂般的轰鸣,棺盖边缘渗出的不再是光气,而是粘稠的金红色龙血。
第二节 逆鳞真容
龙血滴落在地的瞬间,整个裂隙化作血色祭坛。李默看见青禾的青铜骨架从归墟漩涡中升起,骨架胸腔处嵌着半枚逆鳞,逆鳞表面流动的光纹与玄冰棺上的图腾完美重合。老王惊恐地指着古籍插图:“逆鳞是烛龙心脏的碎片!第十三章说,当年姬发用逆鳞封印女魃恶念时,故意留下善念锁在玄冰棺,就是为了让西王母……”
他的话被玄冰棺的爆响打断。棺盖轰然炸开,万千纸鸢虚影从中飞出,每只纸鸢都衔着《山海经》真本的残页。残页在空中组合成女魃的完整魂魄——她身着血色巫袍,额间没有旱神血玉,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正在愈合的剑伤,伤口周围环绕着七彩光茧,正是李默胸口光晕的雏形。当女魃的指尖触到青禾逆鳞的虚影时,整个赤水裂隙开始时空倒流:崩碎的冰棱重新拼接,青铜锁链退化成发丝,甚至连李默墨玉毒臂上的熵蚺图腾都在逆向旋转。
“不好!熵蚺血脉在被净化!”李默猛地按住手臂,却感觉丹田内的石总正在发烫。女魃的魂魄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映出牧野之战的真相:姬发将逆鳞按在女魃眉心时,西王母早已用昆仑镜篡改了弑神场景,真正的烛龙是被十二玄女卫的铜镜阵法分割魂魄,而青禾的青铜骨架,其实是烛龙残魂与女魃善念的融合体,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人形法器”的烙印。
“青禾……”女魃的声音穿过时空帷幕,带着纸鸢残魂的温软,“我用逆鳞碎片为你塑骨,是想让你替我看看……没有旱劫的世界……” 她话音未落,玄冰棺底部突然渗出黑色浊流,浊流中浮现出西王母的冷笑:“痴儿,以为锁住恶念就能逆转熵劫?” 浊流化作十二面青铜镜,镜光交织成网,瞬间将女魃魂魄与青禾逆鳞的共鸣切断。
李默眼睁睁看着女魃的魂魄被镜光撕裂,其中一半化作纸鸢钻入自己胸口的光晕,另一半则被浊流卷向玄冰棺底。棺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伸出的骨手握着半截烧焦的竹简,竹简上用龙血写着:“昆仑之巅,斩情台火,焚尽善念,方得熵劫全貌——” 竹简在触碰到墨玉毒臂的刹那爆成齑粉,齑粉中飘出的不是灰烬,而是带着熵蚺气息的黑色奇点。
第三节 熵网逆转
黑色奇点刚接触空气,整个赤水裂隙便布满逆向旋转的“熵”字光网。李默看见老王和阿强的身体开始透明,他们的衣物纤维正剥落成时间尘埃,而玄冰棺周围的青铜锁链则逆向生长,变成缠绕棺身的熵蚺虚影。“快用烛阴令牌!”老王的声音变得飘忽,他将古籍按在李默掌心,“第十三章最后一页……能逆转熵网!”
李默翻开古籍末页,那用人血绘制的“熵”字正在渗出黑血,血珠落地时化作微型熵蚺。他猛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