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身边,多了一个辅臣于智,和一个陌生面孔的贴身侍卫。
名叫昆奴。
他是太子在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走访通道观得到的。
那段时间,陈柏然心情沮丧。
除了在徽音殿发生的阿娘代罚事件,还有内闱太子妃出的意外。
沈君茹在得知自己被流产的胎儿,确是她和陈柏然的结晶后。
精神崩溃,瞬间倒下了。
一连几天,以泪洗面,昏昏沉沉,让太子心焦不已。
太医姚僧垣几乎住在了东宫。
就怕太子妃会出什么岔子,天子怪罪。
那日晚间,在伺候汤药之后。
太子爷突然看见了沈君茹藏在床头下的,那本来历不明的中国通史教案。
这本书,来自那个奇怪的鸟笼。
出版于十九世纪的八十年代,里面还夹着一枚凤羽博鬓的书签。
书签停留在南北朝开始的那一页,
可自那页到隋唐开始中间的那一段,却全部缺失了。
这本书的秘密,他们俩一直没有揭开端倪。
尽管他们揣测着这书的来历,也许来自像他们一样经历的穿越者。
可这穿越的主人,又为什么要将这么一本没有了北朝历史的史书交给他们呢。
疑惑中,陈柏然无聊地再次翻开了那本奇怪的书。
书里的内容简洁而丰富,倒是字里行间,被人用笔密密麻麻注明了文字。
像是什么人做的注释。
在杨坚以隋代周的标题下,突然改变了画风。
却用毛笔在扉页的尽头潦草地签着一个人名。
宝志。
这是上一回他和沈君茹翻书的时候,竟然没发现的细节。
历史教案的突兀,让太子爷重温起了当初那个,曾几番救过他性命的世外高人。
他相信玄真观曾经是他的栖身之地。
尽管如今的皇家道观,因为皇帝禁佛禁道。已经更名为通道观。
原来单纯的道院,已经变成僧道儒的研学聚会之地。
但那道院原来的观主,还是那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张宾。
记得太子上次特意寻访时,那个称为华阳真人的道长,张宾回复说云游四方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人,提前预测到了太子的到来,有意避开了。
如今,时隔多月。
堪陵路上的惊险,和那只在厅堂里莫名灿烂的小鸟与手中的书本,
让他心里再次涌动着去见那真人一面的冲动。
玄真观前,太子爷的再次到来,让道长看到了殿下脸上疲惫的失意。
“殿下此来,是想抽签,还是问道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
“求支签吧!” 从来也不信佛问道的陈柏然,选择了认命。
那支落在地上的签,看上去并无凶险,却也不吉利。
签被张宾道长捡了起来。
可解签的地方,曾经的道长依然没在。
“哎呀,殿下!华阳真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刚刚还在,现在却不知所往。”
“不如殿下先去贫道那里坐坐,一会他回来了,再访也不迟。”
重檐华宇中,太子随着道长一路前行。
这原来巍峨壮丽的皇家道观,早就变得不再纯粹。
倒是张宾的炼丹房里,炉火熊熊依然没有改变当初的模样。
“殿下上次带去的丹药好用么?” 那张宾绽开了一张笑脸,依旧带着逢迎的笑说。
“好用!正想跟道长再讨一些。” 想起那堆侍妾,太子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
“哈哈!不知殿下要的是哪种?不过听说殿下来,我早已按照上次的配方帮您备下了不少。”
“听说您要去同州接掌总管之职了。”
“同州繁华绮丽地,我猜殿下少不得用啊。” 他谄媚着。
“道长怎么知道孤要去同州?” 闻听此话,太子甚是惊怪。
他去同州,是天子私下嘱咐的,并没有通告朝堂。
一介道人,居然能知道如此重要的人事机密。岂不是太为可怕。
“殿下莫怪!” 那张宾仿佛看透了太子的心事。
“那日,我去皇后的长乐宫,在紫极殿前听见了陛下亲口对娘娘说的。” 他说。
阿史那氏,从不参与朝政。
父皇为什么会把太子派往同州的事情,和她讲起呢。
这岂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个中的细微,被陈柏然捕捉在了心里。
“你一介道士,去长乐宫做什么?” 他故意探问道。
“嗳,殿下这话说的。贫道进宫自然是奉诏而去啊。”
“张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