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眼神瞬间冷凝如冰,唇角却极淡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温度:“王景胜?确实够‘巧’。”他确实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遇见这位“故人”。更没想到,昔日眼高于顶的王大少,竟沦落到在古玩店当个看店的伙计。珠城酒店那场充满羞辱的鸿门宴记忆犹新,那时为了柳茹烟,他忍了,如今,早已换了人间。
“哼,巧?”王景胜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脚步带着刻意的沉重,身形一横,正好挡在叶凡与门口之间,“叶大老板日理万机,怎么有闲情逸致,屈尊降贵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捡漏’啊?是不是觉得上次在珠城捡的那几千万太容易,不过瘾,还想再来碰碰手气?”他刻意加重了“捡漏”和“运气”两个词,字字带刺,充满了恶毒的讽刺。
叶凡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握着柳茹菲的手微微收紧,侧身便要绕过他:“借过。”
“哎!别急着走啊!”王景胜像块甩不掉的膏药,猛地横跨一步,再次严严实实地挡住去路。他脸上挤出一个夸张到近乎扭曲的“热情”笑容,声音拔高了几度:“叶凡!老相识一场,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我们店里刚收上来一件‘硬货’!绝对开门到代的老物件!怎么样,给个面子,掌掌眼?万一……又是个天大的漏呢?”他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一丝疯狂的光芒,仿佛毒蛇吐信。
叶凡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上下审视着王景胜身上那套寒酸的制服:“哦?你在这家店…高就?”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很意外?”王景胜脸色骤然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随即又强撑着挺了挺佝偻的脊背,试图找回一丝早已荡然无存的尊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总比某些…全靠撞狗屎运发家的暴发户强!”他终究没能忍住,夹枪带棒地刺出了最恶毒的一句。从美味集团的少东家、凯旋投资的“明日之星”,一路跌落到在这破旧古玩店里点头哈腰、看人脸色,这一切的根源,在他偏执的心里,都死死地扣在了叶凡头上——是叶凡毁了美味火锅,截胡了千娇公司,让他父子在凯旋投资彻底失势!他老子王建林还能靠着最后一点老脸在凯旋混个闲职,而他,则被陈光磊那个老狐狸像丢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美其名曰“基层锻炼”,实则是彻底抛弃了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之后辗转几份工作都干不长,最后才抱着最后一丝“在古玩行学点本事,说不定也能像叶凡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一样捡个大漏翻身”的痴心妄想,应聘到了这里。
“跨度确实不小。”叶凡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针,“餐饮、投资、古玩…王少涉猎之广,令人佩服。”
这话听在王景胜耳中,无异于最辛辣的耳光!他脸上那点强装的镇定和虚假的笑容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怨毒与狰狞:“叶凡!你他妈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老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
“王景胜,”叶凡骤然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瞬间压下了对方即将喷发的歇斯底里,“陈年旧账,我没兴趣跟你清算。让路。”他实在不想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一秒时间,更不想让那些污言秽语脏了柳茹菲的耳朵。
被叶凡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一扫,王景胜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但旋即,更强烈的屈辱和怨毒如同岩浆般喷涌,彻底吞噬了那点本能的恐惧。他非但没退,反而向前逼近了半步,脸上挤出一个更加扭曲诡异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恶意的暗示:“行,过去不提。但生意归生意,叶凡,你真不想看看那件‘宝贝’?我可是念在咱们‘老相识’的情分上…才特意给你留的这个机会。”他刻意拖长了“老相识”三个字,眼神还意有所指地、飞快地在柳茹菲脸上扫了一下,带着下流而恶毒的揣测。
叶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本不欲纠缠,但王景胜这副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甚至试图在柳茹菲面前挑拨离间的卑劣姿态,彻底激起了他心底的冷意和一丝警惕。他倒要看看,这条已经癫狂的落水狗,还能使出什么下作的伎俩。
“哦?”叶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深邃的目光平静地锁定在王景胜那张因怨恨而变形的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那就…拿出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热心’?”
王景胜的瞳孔深处,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计谋得逞的狂喜和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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