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嗯,去吧,我听着呢。”柳茹菲的声音很轻,带着全然的信任。
“好。”叶凡应了声,将保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塞进裤兜深处,推门下车。午间的阳光有点晃眼,他眯了眯眼,迈步走向公园深处,走向那棵刻满旧梦的老柳树。
树下,柳茹烟的身影被低垂的柳条切割得有些斑驳。看到叶凡一步步走近,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下意识挺直了背脊,脸上努力绽开一个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混合着怀念与期待的笑容——那是属于“柳茹烟的叶凡”的笑容。
然而,叶凡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故地重游的感伤,甚至没有一丝她预想中可能存在的怨怼。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不起半点涟漪,她精心准备的笑容,像骤然暴露在寒风里的花,瞬间冻僵在脸上。
“你…来了。”柳茹烟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努力挤出的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有事?”叶凡的回应简洁得近乎吝啬,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明天的天气。
这跟她妈描绘的、她无数次幻想的场景,天差地别!没有滚烫的拥抱,没有炽热的眼神,只有一片让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的漠然,柳茹烟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指尖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哽咽,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叶凡,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必要。”叶凡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我提分手……伤了你……”柳茹烟急切地解释,试图在那片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当时是挺难受,”叶凡承认得干脆,眼神却依旧清冷,“后来想通了,路是你选的,我尊重。”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柳茹烟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直直坠下去。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宁愿他愤怒地指责,甚至怨恨地瞪视,那至少证明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可这种彻底的、冰冷的平静……意味着她在他心里,已经轻如尘埃,彻底被抹去了痕迹。
巨大的恐慌和不甘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盘旋在心底、支撑她走到今天的问题,颤抖着问出口:
“叶凡……”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破碎感,“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她却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们……还能不能……重头再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死寂,她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挣脱束缚跳出来。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待,都死死系在叶凡即将出口的那个答案上。她像等待审判的囚徒,等待着那一声能将她救赎,或是彻底打入深渊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