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叶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回头路?没意思,也走不通。”
“所以……”柳茹烟的喉咙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柳茹菲……你是认真的?”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这答案是凌迟。
“是。”叶凡的回答干脆利落,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有沉闷的决绝,“她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
这斩钉截铁的宣告像冰水浇头,柳茹烟猛地想起顾玉娟那些斩钉截铁的“分析”——婚礼没办、孩子没要,就是留了后路等她回头!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质问的尖锐:“既然这么爱,证也扯了,婚礼呢?孩子呢?都多久了!” 她死死盯着叶凡,想从他脸上抠出哪怕一丝裂痕,来证明母亲的“预言”。
叶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明显的不耐:“昨天微信里不是说得够清楚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嚼第二遍。”
柳茹烟肩膀一塌,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个轻飘飘的回应:“……懂了。”
平静的面具下,是彻底崩塌的世界,原来,她早就失去了他。顾玉娟那些自以为是的盘算,不过是场荒诞的独角戏,而她,是戏里最可笑的配角。
“没事我走了。”叶凡转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等等!”柳茹烟的声音冲口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
叶凡停住,侧过身,眼神带着询问,却疏离得像看陌生人。
柳茹烟吸了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让声音不至于抖得太厉害:“知道……不可能了。最后……能抱一下吗?就当……告别。” 这是她卑微的最后请求,一个能让她触碰一下虚幻过去的借口。
叶凡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她,没有任何闪躲,只有清晰得近乎残忍的界限:“不合适。我的拥抱,只属于我妻子。”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开,背影在柳茹烟模糊的视线里,一点点缩小,最终消失。
那句“只属于我妻子”,像一把精准的刀,斩断了柳茹烟所有的妄念,也清晰地落入了电话那端的耳朵。
泪水终于决堤,模糊了整个世界。
……
车门隔绝了喧嚣,叶凡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已经很长。
“都听见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松弛。
听筒里立刻传来柳茹菲带着点小狡黠的笑声:“听得清清楚楚!我就说嘛,她这趟来,准是贼心不死,想把你捞回去!怎么样,我料事如神吧?”
“嗯,你赢了。”叶凡失笑,语气里是纵容的无奈。
“老公,今天表现满分!”柳茹菲的声音轻快得像跳跃的音符,“这下她总该死心了吧?大家都能清静了,对谁都好。”
“你说得对。”叶凡顺着她的话。
“那必须的~”柳茹菲得意地哼了哼,随即语速加快,“行啦行啦,我这边客户等着呢,挂了哈,拜拜!” 干脆利落,电话瞬间断线。
叶凡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摇头笑了笑,发动车子,汇入午后的车流。
同一时间,市中心,“云顶”会所。
顾玉娟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簇拥着,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堆砌出来的幽香。
“哎哟我的老天爷!真是‘云顶’啊!娟姐,你这手笔也太大了!我这辈子头一遭进这种地儿!”
“谁说不是呢!跟着娟姐见世面!这地方,啧啧,看一眼都得花钱吧?”
“瞧瞧这阵仗,这派头……娟姐,你这身行头,加上门口那辆‘小跑’(指保时捷),妥妥的贵妇范儿啊!”
“娟姐手上这表……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吧?我在杂志上见过!我的妈呀,这得多少钱?”
“娟姐,你这马上就要当百亿富豪的正经丈母娘了,以后可得多带我们开开眼啊!”
“就是就是!娟姐,苟富贵勿相忘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看能不能让叶总在‘湖底捞’给安排个清闲点的管理岗?要求不高,能混口体面饭就行……”
“瞧你这点出息!有娟姐这层关系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娟姐,你说对吧?以后咱们姐妹团,可就指着你这座大靠山了!”
这群围着顾玉娟的女人,是她圈子里最“铁”的姐妹淘,共同点是都离了婚,人生信条高度一致。此刻,她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贪婪地扫过顾玉娟身上每一处值钱的符号——香奈儿的套装,LV的当季新款手袋,腕间那闪瞎眼的百达翡丽,还有门外那辆招摇的保时捷。
她们知道顾玉娟离婚拿了笔钱,可那点钱,哪够她这么个造法?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了一个源源不断的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