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给死人办丧事儿,倒成了活人的买卖?"
李宝摸出兜里的罗盘。
指针原本稳稳指着南方,此刻突然开始打旋,金属表面泛着不正常的暖光。
张远山的桃木剑穗无风自动,铜钱串"哗啦啦"响成一片。
赵婉儿的手机屏幕"滋啦"一声黑屏,施丽娅刚要掏充电宝,却见她直播后台跳出一串乱码——全是歪歪扭扭的红色符号,像用血写的牡丹花瓣。
"范大哥。"李宝按住罗盘,抬头时目光灼灼,"你说刘三才提过头七夜里......"
"他没说完!"范顺喜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可我昨儿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我爹站在院儿里,身上的寿衣全是湿的,他说'顺喜啊,后颈凉飕飕的......'我摸他后颈,全是......全是冰碴子!"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同志,你们要是懂行,能不能......"
远处的唢呐声突然拔高,像是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
李宝隐约听见"头七""血光"几个字,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张远山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戳,剑刃没进泥土三寸:"范大哥,你家在哪儿?
带我们去看看。"
范顺喜的手还攥着李宝的手腕,掌心的汗把他袖口都浸透了。
他抬头时,李宝看见他眼里有团火在烧——那是走投无路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光。
"就在前面山坳里。"范顺喜抹了把脸,转身往林子里走,黑袖章在树影里忽明忽暗,"我家院儿里还供着我爹的遗像,刘先生说......说要等他来'净宅'才能撤。"
李宝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赵婉儿正蹲在刚才范顺喜站的地方,用树枝画着什么。
见他看过来,她指了指地上——潮湿的泥土里,有片被压碎的野菊花,花瓣底下,隐约能看见半个暗红的印记,像朵开败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