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圣教‘金刚护体神术’小成之相。” 徐鸿轻描淡写地说道,“可力拔千钧,刀枪难入。若殿下得‘老母’垂青,得授更高深法门,区区凡俗武力,何足道哉?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神秘,“我教在朝中、军中、乃至…宫中,皆有‘兄弟’潜伏。殿下所需的情报、人手、乃至…那至高无上的名分,我教皆可助一臂之力!”
朱高煦沉默了。徐鸿的话,如同魔鬼的呓语,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不甘与野心!他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张玉、朱能、丘福…这些父皇的旧部,如今都视他为叛逆!他还有何路可走?投靠白莲教,固然是与虎谋皮,但…这或许是他翻盘唯一的希望!那“金刚护体神术”展现的力量,也让他心惊之余,生出了一丝贪婪。
“你们…想要什么?” 朱高煦沉声问道,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殿下果然明睿。” 徐鸿眼中精光一闪,“我教所求不多。其一,他日殿下登临大宝,敕封我圣教为国教,允我教义传布天下,共享香火。其二…” 他手掌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赤红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中心却是一簇跳动的火焰纹路,散发着奇异的热力。“此乃‘圣火令’。请殿下以精血滴入令中,与我圣教缔结‘圣火血盟’。盟约既成,老母自会降下无边法力,庇佑殿下成就大业!”
圣火令?血盟?朱高煦看着那枚散发着奇异气息的令牌,心中警铃大作!这绝非简单的契约!一旦缔结,恐怕终身都将受制于这诡异的白莲教!
“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徐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莫非殿下还想做那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张玉的追兵虽被暂时甩脱,但朝廷的鹰犬遍布天下,殿下又能躲到几时?唯有借助圣教之力,方能潜龙在渊,他日…一飞冲天!”
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这几个字如同钢针,狠狠刺在朱高煦最敏感的神经上!他想起张玉那冰冷的杀意,想起朱能那穷追不舍的仇恨眼神,想起自己狼狈逃窜的屈辱…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怨恨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决绝!什么血盟!什么制约!只要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只要能向那些背叛他的人复仇!与魔鬼交易又如何?!
“好!本王…签了!” 朱高煦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用牙齿狠狠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蕴含着朱明皇室血脉的精血,缓缓渗出。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将指尖狠狠按向徐鸿掌心那枚赤红的圣火令!
就在精血接触圣火令莲心火焰纹路的刹那!
“嗡——!”
圣火令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灼热而诡异的力量顺着朱高煦的指尖,如同活物般瞬间涌入他的血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火焰之手攥住!灵魂深处,似乎被烙下了一个炽热的印记!与此同时,圣火令上那朵莲花中心的火焰纹路,仿佛被点燃,变得更加明亮、妖异!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无生老母,佑我圣徒!” 徐鸿和石彪同时躬身,声音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
朱高煦猛地抽回手指,脸色微微发白,感觉身体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失去了什么。他看着那枚仿佛活过来的圣火令,看着徐鸿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股寒意,伴随着那诡异的灼热感,悄然爬上脊背。这盟约…真的只是盟约吗?
“恭喜殿下,得入圣教!” 徐鸿将圣火令郑重收起,“从今日起,殿下便是我圣教‘护教明王’!此地不宜久留,请殿下随我等移驾,老母的‘恩赐’与‘大计’,还需细细谋划…” 他眼中闪烁着野心与算计的光芒。一颗蕴含着大明皇室血脉的棋子,终于落入了白莲教的棋局。北方的风暴中心,悄然注入了一股更加诡谲的暗流。
**三、 寒渊裂帛**
西山行营,冰窟营帐。
时间在这里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幽蓝的冰晶依旧覆盖四壁,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王太医那冰封的惊骇面容,是这片死寂领域永恒的注脚。
冰儿蜷缩在徐妙锦身边,小小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却呈现出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僵硬。覆盖全身的冰蓝纹路,光芒变得极其黯淡,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流转的速度也慢到了极致,几乎停滞。然而,那双倒映着冰蓝旋涡的眼眸,此刻却发生了剧变!
原本那属于“徐承安”的短暂迷茫与痛苦,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深邃、更加…非人的冰冷!那冰蓝的旋涡不再混乱,而是变得无比稳定、无比缓慢地旋转着,如同宇宙初开时便已存在的冰冷星云,漠然地注视着这个渺小的空间。之前那一滴“冰泪”带来的微弱人性涟漪,仿佛从未发生过。
帝血碎片紧贴在他小小的胸口,散发出的金色光晕已经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