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王爷他…” 朱能声音嘶哑,充满焦虑。
张玉面色阴沉,眼中血丝密布,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王太医说…王爷心脉如同风中残烛…全凭意志和猛药吊着…随时可能…”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那个假道衍!还有那些死士!必须撬开他们的嘴!‘血泪佛’的佛主到底是谁?!” 陈亨(朵颜三卫将领)眼中燃烧着怒火。
“已经在审了!” 丘福捂着肩膀,咬牙道,“那妖僧…嘴硬得很!受此重创,竟还能咬牙硬撑!不过…他左眼废了,右臂毒伤蔓延…撑不了多久!那些死士倒是骨头软些…但所知有限,只知听令于‘佛主’…”
就在这时,一名医女匆匆从徐妙锦的营帐跑来,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将军!徐小姐…徐小姐醒了!她…她要见丘将军!说…说有王妃娘娘留下的…极其重要的东西…要立刻交给王爷!”
王妃娘娘留下的东西?!
众人精神一振!丘福更是猛地站直身体(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快!带我去!”
徐妙锦的营帐内,药味浓重。她靠在软枕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她怀中,紧紧抱着那个羊脂白玉匣。
“丘将军!” 看到丘福进来,徐妙锦挣扎着想要坐起。
“徐小姐!快躺下!” 丘福连忙上前。
“不…来不及了…” 徐妙锦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她将怀中的玉匣塞到丘福手里,急切地说:“快…快打开它!姐姐…姐姐在信里说…玉匣有夹层!真正的秘密…在夹层里!钥匙…钥匙就是开启夹层的!快!”
夹层?!真正的秘密?!
丘福浑身剧震!他接过玉匣,入手温凉。在徐妙锦急切的目光指引下,他仔细摸索着玉匣光滑的内壁。果然!在锦缎衬垫之下,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与玉质纹理融为一体的——**锁孔**!形状…竟与徐妙锦拼死守护的那把金属钥匙完全吻合!
丘福的手微微颤抖。他掏出那把染血的、冰冷的钥匙,深吸一口气,将其缓缓插入锁孔。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构开启声!
玉匣的底部,竟然如同抽屉般,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夹层!
夹层内,没有金玉珠宝。只有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块折叠整齐的、颜色发黄发脆的——**明黄丝绸**!上面绣着清晰的五爪龙纹!龙纹之下,赫然是几个清晰的、带着皇家气度的绣字——“**太子表长子熥**”!
太子表长子熥?!朱允熥?!皇太孙的出生证明?!
第二样,是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琉璃小瓶**!瓶中,赫然是一小束——**乌黑的胎发**!瓶身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娟秀而熟悉的字迹(仪华亲笔):“**建文元年三月初七,东宫密取,慎存!**”
建文元年三月初七?!东宫密取?!
朱允熥的胎发?!在仪华手中?!
丘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明白了仪华遗言中“宿债缠身”的含义!也明白了玉匣中那片明黄碎片和婴儿胎发的来源!
这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子!这是…**偷龙转凤**!是**惊天换嗣**!
真正的皇太孙朱允熥…早在建文元年(甚至更早)就被调换了?!仪华玉匣里的胎发…是真正皇嗣的?!而庆寿寺古钟下那片绣着“熥宝”的碎片…是假太孙朱允熥(或者说那个被换上去的婴儿)的?!
那被换上去的婴儿…是谁?!“血泪佛”佛主?!那个假道衍?!
“血泪佛”所求的,不仅是传国玉玺!更是要掩盖这个足以让大明江山颠覆、让朱允炆(建文帝)身败名裂的惊天秘密!仪华知道了…所以她必须死!
巨大的震撼和恐惧让丘福几乎握不住玉匣!他猛地看向徐妙锦。
徐妙锦眼中含泪,带着无尽的悲愤:“姐姐…姐姐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为了保护真正的皇嗣血脉…才…才被灭口的!那个假道衍…那个‘佛主’…一定就是当年换嗣的元凶!或者…是知情人!他怕姐姐泄露…怕王爷追查…”
丘福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小心翼翼地将琉璃小瓶和明黄丝绸贴身藏好,如同捧着两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徐小姐!你安心养伤!我立刻去禀报王爷!” 丘福声音嘶哑,转身就要冲出营帐!
“等等!” 徐妙锦虚弱地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还有…姐姐的信…虽然被夺走了大部分…但我昏迷前…似乎…似乎看到刺客…掉下了一角…” 她艰难地从枕头下摸索出一小片被撕碎的、带着墨迹的纸角。
丘福连忙接过。纸角很小,上面只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