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定不负王爷所托!” 陈亨肃然领命。
“第三,” 朱棣的目光落在丘福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丘福!你…亲自去一趟庆寿寺后山!找到那口古钟残骸!给本王…一寸一寸地搜!钟身碎片!钟下泥土!掘地三尺!本王要知道…除了那个襁褓…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还有…那个袭击本王的菱形毒镖…给本王查!查它的来历!查遍所有江湖秘录、番邦贡档!”
“末将遵命!” 丘福感受到朱棣话语中蕴含的冰冷决心,心头一凛。
“第四,” 朱棣的声音陡然转寒,目光扫过帐内所有人,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北平新定,人心浮动!传本王令:即日起,北平全城戒严!实行连坐!凡有私通金陵、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者…**诛九族**!凡战场之上,缴械投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本王…要用叛逆的血…染红这‘靖难’的旗!”
“杀无赦!” 三个字如同冰锥,狠狠钉入每个人的心脏!帐内将领无不凛然!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密道口那个如同修罗降世的王爷!不,此刻的他,更加深沉,更加可怕!那是一种将暴戾内敛,化为绝对意志的恐怖!
“末将等…谨遵王命!” 众人齐声低吼,杀气贲张!
“都下去吧。” 朱棣疲惫地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番铁血部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那股深沉的、掌控一切的威压,依旧笼罩着整个大帐。
众人无声退下,帐内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
朱棣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矮几上那方描绘着血泪佛像的丝绢上。冰冷的眼神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血泪佛…本王倒要看看…你的真身…究竟是谁…”
**二、 佛龛魅影**
北平城,肃杀之气弥漫。张玉、朱能的铁骑如同梳篦般扫过街巷,残余的抵抗在剽悍的朵颜骑兵面前如同螳臂当车,迅速被碾碎。喊杀声、哭嚎声、兵刃撞击声渐渐稀落,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马蹄声和士兵呵斥驱赶百姓归家的声音。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久久不散。
燕王府,承运殿。
灵堂的肃穆早已被混乱和血迹破坏。徐妙锦站在空旷的大殿中,看着被重新整理过、却依旧空荡冰冷的仪华灵位,心如刀绞。王府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温润的“佛”字玉佩,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姐姐残留的温度。
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丘福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脸色疲惫,眼神却异常凝重。
“徐小姐。” 丘福抱拳行礼,声音低沉,“王爷已移驾西山行营,暂无性命之忧,但剧毒未清,需静养。世子和小殿下也已安置妥当。”
徐妙锦心中一松,随即又提起:“葛诚和慧觉…”
“慧觉…死了。在义庄地窖,被灭口。” 丘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现场…有血泪佛像的标记!葛诚…依旧下落不明!但在其家中暗格,发现了这个。” 他将葛诚那本私密手札的抄录副本递给徐妙锦。
徐妙锦快速翻阅,当看到“王妃后山遇神秘人”那段时,她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姐姐…下山前果然有隐情!那个神秘人是谁?!他给了姐姐什么?!是那个襁褓吗?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王爷有何吩咐?” 徐妙锦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王爷命我彻查庆寿寺后山古钟遗迹,寻找更多线索。” 丘福道,“另外…王爷让末将转告徐小姐…王府内务…暂时…还需徐小姐费心打理。尤其是…灵堂和王妃娘娘的遗物…务必…妥善安置。”
徐妙锦明白了朱棣的用意。王府刚经历剧变,人心惶惶,需要一个熟悉内情、且身份足够的人暂时稳住局面。而姐姐的遗物…或许还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线索。
“我知道了。” 徐妙锦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仪华的灵位,带着一丝决绝,“姐姐的东西,我会亲自整理。丘将军,后山探查,务必小心。”
丘福领命而去。徐妙锦深吸一口气,走向仪华生前居住的寝殿——春和殿。这里的一切陈设依旧,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仪华身上的檀香气息,让徐妙锦的鼻子一阵发酸。
她屏退侍女,开始仔细整理姐姐的遗物。衣物、首饰、书籍…一件件,都带着姐姐的印记。她翻检得极其仔细,不放过任何角落。
梳妆台的暗格…没有。
书架后的夹层…没有。
床榻下的暗箱…只有一些寻常的体己银子。
徐妙锦有些失望。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了?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寝殿内那座小小的佛龛。佛龛供奉着一尊尺许高的白瓷观音像,低眉垂目,悲悯慈祥。这是仪华每日诵经礼拜之处。
徐妙锦走过去,虔诚地双手合十,默默为姐姐祈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