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沧溟一号为旗舰,两艘海鹄级快船海鹄甲,海鹄乙为前哨,以及四艘普通蒸汽木质船组成的探索一组,正以稳定的队形,犁开万顷碧波,向着东南方向未知的海域坚定前行。
这支混合编队规模不小,人员配置经过精心计算。
“沧溟一号”作为核心,搭载了包括船长,导航员,轮机匠师,医官,研究院观察员,水手,护卫等在内的共计二百三十余人,几乎是一个小型海上堡垒。
“海鹄甲”,“海鹄乙”则各载三十余名精干船员,负责快速侦察,制图,通讯联络。
探索一号至四号则各载五十人左右,主要负责扩大搜索范围,辅助测量和作为补给船只。
航行初期,海况良好,船队的主要任务是磨合与适应。
“沧溟一号”那长约一百一十米的身躯在蒸汽机的推动下,以平均十节(十八公里每小时)的巡航速度稳定前行。
这还是属于低功率运转状态,极限时在不计较蒸汽机使用寿命的情况,可以将速度拉升到二十三节。
两侧巨大的明轮规律地拍打着海水,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哗啦”声,蒸汽机舱内保持着稍高的温度,匠师和水手们时刻监控着锅炉压力,连杆运转,记录着燃煤消耗。
这钢铁与木材结合的巨物,正在实践中检验其设计的可靠性。
“海鹄级”快船则显得灵动许多,它们依靠更强劲的蒸汽动力,正常时速可达近十四节,极限速度三十节,如同敏捷的海燕,在舰队前后左右穿梭。
测试通讯旗语,灯号的极限距离,并利用其速度优势,对前方扇形区域进行初步侦察。
四艘“探索”船则忠实地跟随在“沧溟一号”两翼及后方,它们速度较慢,平均速度六到八节,顺风时最快能达到十八节,但胜在制造难度简单,可以大批量生产。
此次作为扩大了舰队的观测范围使用,船员们利用绳锤测量水深,记录海流,绘制着比近海海图更为精确的航线图。
这次船队导航采用的技术主要依赖改良的罗盘和牵星板,结合航速和航向估算经度。
研究院派来的观察员则不断记录着风向,水温,云层变化汇总,用来总结以后这片海域的气候规律。
起初十几天,航行堪称顺利。
天空湛蓝,海风温和,除了偶尔遇到些好奇追随的海豚,并未遭遇大的风浪。
每日,各船都会按计划向预设的方位派出侦察小船或由“海鸽”快船进行快速搜索,重点关注那些在海图上空白或标记模糊的岛屿区域。
然而,日复一日,映入眼帘的,除了无垠的海水,便是偶尔出现的,植被稀疏的荒芜小岛。
登岛勘察的队伍带回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岩石,沙地,些许耐盐碱的灌木,别说厚达数米,堆积如山的鸟粪层,就连海鸟的踪迹都算不上密集。
出海时的兴奋随着燃煤和淡水储备的缓慢消耗,以及日历一页页翻过,逐渐变得渺茫起来。
舰队上空开始弥漫起一股略显焦躁的气氛。
虽然压缩饼干,咸肉,豆类尚且充足,但新鲜蔬菜的缺乏已让部分船员出现了急躁的情绪。
茫茫大海,寻找不知名的岛屿,其难度远超陆地行军。
“沧溟一号”的船长室内。
船长李沧(原青州水军将领,后被吸纳并州海事司),眉头紧锁,看着铺在桌上的,已经被标注了无数叉号的海图。
几位主要官员,导航长,研究院观察员,两位“海鹄”的船长以及几位资深老船工,围坐在一起。
“我们已搜索了十余处可能区域,一无所获。”导航长声音沙哑,“海图空白区太大,如此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恐怕......年内难以完成任务。”
“燃煤消耗比预计的要快。”轮机匠师补充道,“蒸汽机持续运转,明轮阻力不小,我认为顺风时可以降低蒸汽机的使用,改用帆动力,若再找不到,返程的燃料都需精打细算。”
一位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的老船工,曾世代捕鱼的渔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船长,各位大人,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李沧立刻看向他。
“小的祖辈打渔为生,听老辈人讲,那海鸟聚集拉屎的岛屿,往往不在最深的海里,也不在靠近大陆的大岛旁,多在那些远离航线,不大不小,有淡水能让海鸟歇脚繁衍的孤岛上。”老船工慢吞吞地说。
“这海鸟啊,认路,也随季候迁徙,咱们这么瞎找,不如......不如试着跟着候鸟飞的方向走?尤其现在夏末,有些鸟群已经开始南迁了。”
“跟着候鸟?”研究院观察员眼睛一亮,“有道理!鸟粪石岛的形成,必然与大量海鸟长期栖息有关,追踪候鸟迁徙路径,确实可能找到它们的关键栖息地!这比我们盲目搜索要更有针对性!”
李沧沉吟片刻。
候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