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堆满的粮袋随着船身摇晃,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倭寇们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丝毫没察觉危险已在暗中逼近。
“大人,总算甩掉那些明狗了!”小头目凑到小泉纯二郎身边,指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等天亮就能到咱们的航线,到时候谁也追不上了!”
小泉纯二郎得意地捋着胡须,望着船舱里堆积的兵器箱:“这批货足够咱们快活一阵,回去后……”
话音未落,了望的倭寇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船!好多船!”
众人猛地抬头,只见东南方向的海面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如同繁星坠入海面,密密麻麻的战船正朝着他们全速驶来,船帆上“明”字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战船上,一盏巨大的灯笼高悬,隐约能看到“汤”字将旗。
“是明朝水师!”倭寇们瞬间慌了神,纷纷拔刀出鞘,却没人敢动。
小泉纯二郎脸色煞白,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这么快?浙江水师不是不敢动吗?”
他强作镇定下令:“掉头!往暗礁区走,那里他们不敢追!”战船慌忙调转方向,试图钻进附近的暗礁群。
可没等他们调整好航向,水师战船已如铁壁般围拢过来,将倭寇船队困在中间。
炮口虽未开火,但甲板上弓箭手已搭箭上弦,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冰冷的铠甲,威慑力远超炮火。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水师士兵的呐喊声在海面上回荡。
倭寇小泉纯二郎看着对方数倍于己的兵力,又看了看船上满载的物资,心中挣扎不已——拼死一战或许能逃出去几个,但物资肯定保不住;投降则意味着前功尽弃,可至少能保住性命。
就在这时,一艘水师战船突然加速,撞向最外侧的倭寇战船。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倭寇战船的船舷被撞出大洞,海水瞬间涌进船舱,船上的倭寇尖叫着四处逃窜。
“拼了!”小泉纯二郎见状怒吼,挥舞长刀下令冲锋,“杀出去!谁冲出去赏十石米!”倭寇们在重赏诱惑下红了眼,驾驶战船朝着水师防线猛冲,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信国公汤和站在旗舰船头,冷眼看着倭寇的垂死挣扎。
他对身旁的副将道:“传令各营,弓箭压制,不要轻易接舷。等他们筋疲力尽,再动手抓人。”
水师战船默契地散开又合拢,始终保持着包围圈。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倭寇战船,甲板上的倭寇一个个中箭倒地,冲锋的势头很快被遏制。
有几艘倭寇战船试图撞击水师战船,却被灵活避开,反而自己撞到暗礁,船身倾斜着沉入海中,落水的倭寇在风浪中挣扎,很快被水师的小艇捞起。
此时的昌国卫码头,赵奎正指挥士兵清理战场。
他站在栈桥上,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海面,忽然看到远处火光闪烁,隐约传来厮杀声。
“怎么回事?”他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让人打听消息
赵奎派出去的探子骑马奔回,气喘吁吁地:“启禀将军!水师战船已将倭寇船队团团围住,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那些贼船正在四处乱撞,已有几艘倾斜下沉!“
赵奎猛地攥紧腰间佩刀,青筋暴起的手背泛着青白,耳边仿佛已经听见了战鼓轰鸣与喊杀震天。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倭寇的反抗渐渐微弱。
小泉纯二郎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手下,又看了看四周虎视眈眈的水师战船,终于无力地垂下长刀。“停……我们投降……”他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绝望。
水师士兵迅速放下小艇,登上倭寇战船收缴武器。
倭寇们垂头丧气地放下长刀,被反绑着押到水师战船上,一个个面如死灰。
小泉纯二郎被单独押到汤和面前,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饶命……将军饶命……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物资……”
汤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我把你们都杀了,依然可以得到所有物资……能不能活命就看太孙殿下的处置了!”
他对士兵道:“清点物资,登记造册,所有俘虏严加看管,天亮后押往宁波府交由太孙殿下处置。”
士兵们应声行动,开始搬运倭寇战船上的粮食和兵器。
汤和走到船舷边,望着昌国卫方向的灯火,对副将道:“传信殿下,倭寇主力已被全歼,物资悉数缴获,等待下一步指令。”
天色破晓时,汤和的水师战船终于抵达昌国卫码头。
晨雾尚未散尽,战船庞大的身影破开薄雾缓缓靠岸,甲板上的士兵列队而立,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码头上,赵奎早已带着亲兵等候,看到战船抛锚系缆,他立刻整理衣冠,快步迎了上去。“末将昌国卫指挥使赵奎,参见信国公!”赵奎在跳板前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得近乎谄媚,“国公爷千里驰援,一举歼灭倭寇,实乃浙东之幸!末将已备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