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说了,大明不应该有逃兵!”沐晟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疑,“要么全部丢下武器原地待命,等待后续处置;要么立刻掉头反攻,夺回营地将功赎罪。两条路,赵大人选一条吧。”
赵奎脸色大变:“丢下武器?那我们成什么了?反攻?就凭我们这些残兵怎么可能打得过倭寇?沐将军这是故意为难!”
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议论起来,显然不愿丢下武器,更不想回头送死。
“为难?”沐晟冷笑,“虽然你们卫所的人员被抽调一部分,但是,攻击你们的倭寇人数也就和你们差不多,你们占据地利,你们武器更好,为何会败给倭寇?莫非你们是故意败给倭寇?送倭寇辎重粮草?”
“你胡说!”赵奎激动地反驳,却不敢直视沐晟的眼睛,“我昌国卫将士忠君爱国,只是现在兵力不足,需要休整……”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找理由,一会儿说士兵疲惫,一会儿说需要求援,总之就是不肯选择任何一条路,摆明了要拖延时间。
沐晟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催促,只是让人加强戒备,自己则站在山坡上观察昌国卫士兵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沉入海平面,暮色笼罩大地,赵奎看了看天色,心中暗自着急——按他的算计,倭寇这会儿该装完物资启航了,可沐晟的态度依旧强硬,他只能继续装出为难的样子交涉。
“沐将军,不是我不愿反攻,实在是士兵们……”
“够了。”沐晟抬手打断他,“我没心情跟你扯皮,我只接到了一条命令,要么丢下武器等待处置,要么掉头反攻,将功折罪。”
赵奎心中一惊,强作镇定道:“我的部下人困马乏,既然将军不肯借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整,等天亮再做打算。”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呐喊,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士兵突然转身,朝着昌国卫营地的方向冲去。
“你们干什么?!”赵奎又惊又怒,却见一个校尉跑回来禀报:“大人,弟兄们不做孬种,决定反攻倭寇夺回营地!”
赵奎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顺水推舟道:“好!不愧是我昌国卫的勇士!”
沐晟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去吧,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昌国卫士兵一窝蜂地冲了出去,赵奎骑在马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倭寇装货速度慢,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追击”的戏码,既能应付沐晟,又能向王钝交差。
然而他们刚跑出五里地,就见前方火把如墙般列阵,十几个倭寇身披连环锁子甲,手持长刀严阵以待。
赵奎微微抬手,身后几十名精壮汉子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这些人手持短弩,弓弦轻响间,十几支淬毒弩箭破空而出。为首的倭寇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射中咽喉,踉跄着将火把摔在地上。
其余倭寇顿时乱了阵脚,还未等他们结成刀盾阵,更多的弩箭便穿透了连环锁子甲的缝隙,惨叫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混战之中,一名倭寇趁着众人不备,猫着腰钻进茂密的灌木丛。在赵奎等人尚未发现时,已狂奔而去,只留下身后越来越远的喊杀声,朝着昌国卫的方向,拼命传递着这个噩耗。
很快,他们便消灭这些倭寇。
硝烟还未散尽。赵奎立刻跨上战马,心急如焚地朝着昌国卫疾驰而去。一路尘土飞扬。终于,没过多久,他赶到了昌国卫附近。
赵奎勒住马,心中咯噔一下 —— 怎么还没装完?他催马向前,远远望见昌国卫码头方向灯火通明,十余艘战船还停在岸边,倭寇们正举着火把往船上搬最后一批粮食,营地门口还有一队倭寇手持长刀警戒,码头跳板上粮袋堆积,显然还在紧张装货。
“还没走?” 赵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与他的计划完全不符。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下令:“冲!把倭寇赶下海,夺回物资!”
昌国卫士兵们呐喊着冲向营地,门口的倭寇猝不及防,被冲得连连后退,但很快稳住阵脚。
倭寇小首领在船头见状,怒吼着下令:“守住营地!没装完的物资不准丢!”
倭寇们仗着栅栏掩护,用长刀和弓弩顽强抵抗,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冲锋的昌国卫士兵,几次冲击都被挡了回来。
“一群废物!给我上!” 赵奎在后面怒吼,抽出佩刀亲自督战。
昌国卫士兵人数本就占优,此刻在他的催促下士气大涨,踩着同伴的尸体翻过栅栏,与倭寇展开近身肉搏。
倭寇虽然悍勇,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防线很快出现缺口,一个个被砍倒在地。
营地门口的倭寇渐渐顶不住了,纷纷向码头败退。
倭寇首领看着越来越近的昌国卫士兵,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