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这份由他亲手造成的巨大情感冲击和因果悖论——杀死‘路明非’的锚点,等于否定曾经的自我——会在他刚刚稳固的冷酷神性中掀起滔天巨浪!这种悖论带来的精神震荡,才是真正致命的!足以让融合过程彻底失控!让那个渺小的碎片,借助这份‘弑亲’(挚友即亲)的痛苦,获得前所未有的反扑力量,甚至——”
副校长深吸一口气,吐出最残酷的预测:“——重新占据上风!唤醒路明非!就像以毒攻毒!”
副校长紧紧盯着路鸣泽:“所以,外面那三把枪,根本不是为了杀‘高天君’,她们的作用恐怕只有一个:确保在楚子航他们被彻底压制、无法反抗时……给他们个痛快,减少痛苦,同时确保杀死他们的,必须是‘高天君’本人,而不是旁人的误伤!这样,那份最大的因果冲击……才会完整地落在‘高天君’头上!”
“而楚子航他们,”副校长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从一开始,就被你安排在了‘祭品’的位置上!他们的生命和羁绊,就是你唤醒路明非这张牌桌……最大的筹码!”
轰——!
无形的精神风暴席卷了整个机舱!所有听到这个推论的教授都面无人色!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任何物理防御失效都更加冰冷、更加绝望!这是用同伴的鲜血和灵魂作为药引的自救!
路鸣泽眼中的玩味更深了。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他再次轻啜一口红酒,动作优雅依旧。
“哼……”路鸣泽发出一声轻哼,像是愉悦的叹息,更像恶魔的嘲讽,“有意思,非常有意思。老牛仔,看来炼金术没把你的脑子也炼成黄金。”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张在蓝光下俊美得妖异的少年脸庞靠近副校长,黄金竖瞳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嗯,没错,你猜的……大、致、不、差。”
“的确是那样计划的。”路鸣泽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晚餐菜单,“以羁绊为引,亲手斩断羁绊的痛苦为剧毒,灌入那新生神只的灵魂裂隙。在他最得意、最冷酷的时刻,让痛苦反噬撕裂他!那份痛苦越深,‘唤醒’的概率……就越大。”
他嘴角咧开一个更加灿烂,却也更加森然的笑容,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残忍戏谑:“至于杀掉几个人能奏效?哈哈……谁知道呢?也许第一个倒霉鬼倒下,那痛苦就像引爆了火药桶,‘轰!’一声,那个衰仔就被震醒哭着喊着跑回来了?”
路鸣泽夸张地做了个爆炸的手势,随即笑容收敛,眼神变得幽冷:“也有可能……需要把他们全部碾碎成齑粉,让那份痛苦强烈到足以撕裂整个记忆洪流的堤坝,才能让一丝微光钻出来……”他耸耸肩,重新靠回椅背,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反正代价嘛……只要能达成目的,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就像一场豪赌,押上所有筹码而已。”
这番话彻底证实了副校长最深的恐惧!机舱内连仪器的嗡鸣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教授们额角滚落的冷汗。原来所谓的守护,所谓的“保险”,竟是如此血腥残酷的献祭局!
副校长沉默地注视着路鸣泽,苍老的脸上肌肉抽动。路鸣泽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万米高空的堡垒核心,意义不言而喻——是警告,是威慑,更是对知晓真相者的一种无形的“禁言”!
过了许久,副校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肩膀垮塌下去。他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触碰到了这个小魔鬼计划的边缘,而这趟“来访”,就是让他老实闭嘴的保证。
“呵……”副校长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苦涩和释然的笑容。
突然——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鸣泽毫无预兆地爆发出大笑!那笑声清亮、畅快、肆意,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却又在死寂的机舱里显得如此突兀和……癫狂!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在椅子上抖动,金黄色的眼眸因为大笑而弯起,甚至笑出了点点晶莹的泪花。
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惊得手足无措。
“哈哈哈……哎呀呀……”路鸣泽一边笑着,一边猛地伸出手,用力拍在副校长的肩膀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玩味,力道却不轻,拍得老牛仔龇牙咧嘴,“老牛仔!老家伙!你真是个妙人!能把我的老底挖得这么深!佩服,佩服啊!”
他的笑声渐渐收敛,但眼底残留的笑意依旧冰冷却明亮:“好吧,好吧!我承认!刚才说的……确实是我原本制定的,‘最坏打算’里的最终方案之一。”
路鸣泽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感慨,仿佛在回忆某种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经历:“但是……那个计划,太过冷硬了。杀人诛心,伤人伤己。老牛仔你说得对,人活得久了,总会沾上点烟火气,或者说……”
路明泽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温柔的奇异神色(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