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声音更是如同传说中的塞壬之歌,直击灵魂。
凯撒和楚子航眼中难掩惊艳,诺诺和夏弥听得如痴如醉,芬格尔张大了嘴巴,连EVA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蓝眼睛都似乎闪了闪,仿佛在进行最高精度的音频分析。
一曲终了,余韵似乎还在车内盘旋。
路鸣泽放下麦克风,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侧头对着电话轻声说:“等我回来。”那边的零似乎也“嗯”了一声,通话挂断。
车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与刚才那动人歌声的余韵和之前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路鸣泽似乎欣赏够了后座众人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随意:
“行了,婚纱秀场结束,正式通知。”
他透过后视镜扫视着还没完全从歌声中回过神的六人:“你们几个,回女娲家交完差事后,别瞎琢磨去北欧掺和了。”
“北欧那边,伯元和小白已经带着老唐以及源家兄弟过去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分配一项寻常工作,“就北欧的那点破事,够他们五个玩一阵了。用不着你们。”
众人松了口气,刚刚经历了尼伯龙根的大战,暂时不用立刻奔赴新战场是好事。
凯撒刚想问问后续安排,路鸣泽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毫无征兆地兜头浇了下来!
路鸣泽的语气没有任何预兆地变得冰冷、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指令口吻:
“你们的任务——回去之后,给我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哥路明非。”
他稍稍停顿,仿佛要给这至关重要的命令注入绝对的重量,然后,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众人耳中:
“如果必要,可以杀了他!”
“但必须保护好绘梨衣!”
“轰——!”
无形的精神冲击力比任何言灵冲击都来得巨大!
上一秒还在听天籁情歌、穿着滑稽婚纱,下一秒,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所有温馨的假象,直抵灵魂深处。车厢内的空气瞬间被抽干!
凯撒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冰冷的针尖,握着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楚子航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黄金竖瞳中的光芒凝固,如同冻结的岩浆!
诺诺倒吸一口凉气,红唇微张,难以置信地看向驾驶座方向。
夏弥漂亮的脸蛋瞬间煞白,琥珀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惊骇,下意识地抓紧了楚子航的胳膊。
芬格尔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彻底僵住,橘红色的亮片西装都仿佛失去了颜色,眼睛瞪得溜圆。
连EVA的处理器都似乎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嗡鸣,她的视线牢牢锁定路鸣泽的后脑勺,似乎在分析这句话的逻辑和真实性。
冷汗,顷刻间浸湿了三对情侣的后背。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仿佛又回到了尼伯龙根那死寂的冻土之上!杀……路明非?开什么玩笑?!
路明非是谁?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人、是拯救了蛇岐八家、从赫尔佐格手中夺回绘梨衣和源家兄弟的英雄;是觉醒了高天君权柄、带领他们对抗龙族的领袖;是他们一路并肩作战、可以把后背托付的伙伴!更是路鸣泽视若性命、费尽心机守护的哥哥!他对这个小魔鬼而言,比一切权柄都重要千万倍!
让他们杀了路明非?这可能吗?这不是荒谬,这是彻彻底底的疯狂!绝对是路明泽在开一个极其恶劣、极其不好笑的玩笑!
然而,路鸣泽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凝重、冰冷的意志,通过后视镜里那双流淌熔金、不带一丝玩笑意味的黄金竖瞳,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人——这不是玩笑!这是……命令?!
惊涛骇浪般的疑问几乎要冲破他们的喉咙:为什么?!!!路明非怎么了?出了什么变故?发生了什么需要“杀掉”他的事情?!但巨大的震惊和本能的恐惧让他们根本不敢问出口。他们只能僵在原地,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几乎要冲上大脑。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路鸣泽那沉重紧绷的气场忽然一松,仿佛拨开了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那块巨石。他轻轻吐了口气,语气恢复了那种洞悉一切的淡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解释道:
“别摆出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不是要害他。”他顿了一下,措辞更为清晰,“他正在接受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部分——高天君完整的权柄,以及……那权柄所携带的,横跨了亿万年的庞大记忆洪流。”
路鸣泽的目光穿透前挡风玻璃,望向无垠的星空,似乎在遥望那可怕的知识洪渊:“鬼知道经过这样恐怖的冲刷和融合之后,最后醒过来的那个意识,是会记得请你们吃路边摊、惦记着EVA帮他打星际的路明非,还是只剩下那位视众生为棋子、眼中唯有星河运转的‘高天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