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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疲惫的叹息,而是濒死囚徒骤然获得喘息通道时那近乎贪婪的汲取!
这声音在大殿中异常突兀。
施耐德身后的执行部专员们反应更加直接激烈,几乎每个人都在同一时刻挺胸,绷紧的身体猛地一松,一股混杂着狂喜、羞愧和杀伐决然的炽热气流从他们肺部冲出,化作一片低低的、却异常整齐的呼气声浪!几乎所有的执行部专员,都在那一瞬间,用炽热的、燃着凶戾复仇之焰的眼神盯住了施耐德的背影!
施耐德没有回头。他猛地一矮身,右腿膝盖沉重地砸在大殿坚硬的暗沉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风衣下摆如墨浪卷开。他毫不犹豫地深深低头:
“遵命!尊主!执行部全体……誓将用血,洗刷耻辱!”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波动,不再是下属对上级的报告,而是战士刻入骨髓的誓约!“无论是敌人的血!还是我们自己的血!”他身后的专员们齐刷刷单膝跪地,同样沉重的闷响声连成一片!他们低下的头颅遮掩了面容,但那股决然的气息却冲霄而起。
王座上的路明非轻笑一声。那笑声极短促,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一点水珠落在石面上便立刻消失。他甚至没有再看眼前跪成一片的执行部成员,仿佛刚才那决定无数人命运走向的宣判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
路明非微微侧头,似乎是脖子有些不舒服,目光落在朱伯元身上。
“伯元。”声音不高,却如金石掷地,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威严直击要害。
“在,大人。”朱伯元转向路明非,微微躬身,声音清晰沉稳。
路明非的目光沉冷,又唤一声:“朱伯元。”这一次的称呼带上了某种审视的分量。
朱伯元头颅微垂,声音中添了一份沉甸的正式感:“在,尊主。”空气绷得更紧,所有人的目光紧紧锁住了这一对古老的君臣。
最后一声称呼,如同来自古老王庭的钟鸣,挟着无可置疑的至尊与不容违逆的意志:“拉塔托斯克!”这个名字宛如来自失落神话的残响,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直贯而下。
“在,陛下!”这声回应如同最纯粹的钢锭投入灼热的熔炉,激越滚烫,从被叩击的石板上震荡开来。
三呼三应,每一个音节都仿佛重锤敲击在时间的砧板上。
王座上的路明非微微颔首。立于会议室的教授们还有各位家主,以及他身后的执行部专员们,甚至那些阴影里凝然不动的锦衣卫士,皆为之动容。
传闻中君臣万载的情谊如高山般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然而此刻的景象则远超了传闻,这不只是君臣之间的友谊,是生死之交,也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路明非的声音已不再有任何轻佻,斩钉截铁:“你,为最高指挥官。等级与我同级。”简短的宣告,字字千钧。
路明非不再看他,视线投向不知名的虚空深处,平淡地落下最后的、也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句点:“伯元去了那边,一切由你决断。”路明非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碎冰,“包括自己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带着万古寒意的锋刃,缓慢地在每个人颈后扫过。
那些站在施耐德身后的年轻专员,甚至感到颈后皮肤瞬间绷紧,汗毛倒竖。连素来以铁面着称的施耐德,面具之下,呼吸都凝滞了数秒。
授权处置一切已是惊世骇俗,而那“包括自己人”五字……等同于交付了绝对的生杀予夺!这已非简单的授权,而是将权柄的重量和残酷全部压上,是对朱伯元一切选择的彻底托付。
朱伯元缓缓直起上身,挺拔如松。当他的脸终于完全抬起时,那英俊的眉宇间平日惯有的慵懒和锋芒消散无踪,唯有无可撼动的肃穆和决绝。
“是!陛下!”一个字,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带着风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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