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危险的悸动从血液深处传来——龙血的呼唤!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橘政宗豁出性命保护、并托付给他用来“守护家族”、“毁灭白王”的底牌?
源稚生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试管外壁。试管上没有任何标签说明,只有这纯粹的、充满致命诱惑的暗红。橘政宗最后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激荡:“喝下它……获得力量……守护……”
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西伯利亚的冻风,缓缓爬上源稚生的嘴角。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声清晰无比的嗤笑。笑声不高,却充满了洞穿一切的冰冷嘲讽和如释重负的轻蔑。
“呵……老东西……演得真像啊……”他低声自语,黄金瞳里最后一丝因“丧父”而产生的悲痛迷雾彻底消散,只剩下淬火般的冰冷与锐利,“到死……都在给我设局……想让我喝下这‘进化药’?成为你计划里……下一个可供驱使的鬼?还是……下一个容器?”
他五指猛地收拢!没有一丝犹豫!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响!坚韧的水晶玻璃试管在源稚生蕴含着龙血力量的手掌中瞬间化为齑粉!那妖异如活物的暗红色液体失去了束缚,猛地暴露在空气中,如同有生命般试图飞溅、流淌,甚至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贪婪的嘶鸣!
源稚生面无表情,手掌上燃起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焰,那是纯粹到极致的龙类能量。光焰扫过掌心,将那试图侵蚀的妖异红液连同玻璃碎渣一起,瞬间汽化、焚烧殆尽!连一丝痕迹、一缕气息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保险柜里空空如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期许”,所有的“阴谋”,都在他这一握之下,化为了虚无的轻烟。
他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和通讯器中焦急的呼喊:“……B7区失守!尸守数量太多!改装体太强!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源稚生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光滑的镜面映出他此刻的身影:破碎染血的和服尚未更换,裸露的皮肤上还带着凝固的血痂,但脊背挺直如标枪,黄金瞳中燃烧的不再是悲伤,而是孤狼走向猎场时的决绝与冰冷。
他没有走向下方正被尸守狂潮冲击的混乱战场,而是按下了通往顶楼停机坪的按钮。
电梯开始上升。源稚生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闭上眼睛。精神深处,一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稳定的精神链接被激活,如同黑暗中的引路灯塔——那是路明非在“遗体”被带走前,悄然烙印在他意识里的坐标。他能模糊地感知到方向,感知到距离,无天无地之所,正是东京塔!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黎明前的寒风呼啸着灌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巨大的直升机停机坪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在嘶吼。远处,蛇岐八家总部大楼多处燃起火光,爆炸声和激烈的交火声隐约传来,如同困兽的悲鸣。
源稚生走到停机坪边缘,俯瞰着下方陷入战火与混乱的钢铁丛林。风衣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拿出加密通讯器,接通了执行局的频道。
“夜叉,樱。”他的声音透过频道,冰冷、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家族交给你们了。告诉上杉家主,我去把稚女和绘梨衣……带回来。”
没有等那边的回应,没有解释,没有犹豫。说完这句,他手指用力,坚固的通讯器在他掌心化为扭曲的金属碎片,被狂风吹散。
源稚生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在尸守狂潮中挣扎的“家”,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停机坪边缘一架涂装漆黑、旋翼已经预旋的轻型高速直升机。那是他早已准备好的退路,或者说,孤注一掷的征途。
机舱门关闭,引擎发出强劲的咆哮。直升机拔地而起,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撕裂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朝着精神链接中那个遥远而坚定的坐标,朝着吞噬了他弟弟妹妹的黑暗源头,独自飞去。
蛇岐八家的战场依旧如火如荼,无人知晓他们的天照命已孤身踏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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