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生……”橘政宗艰难地抬起沾满血污的手,颤抖着伸向源稚生的脸庞,眼神涣散,充满了不舍与一种……托付一切的沉重,“我……我不行了……孩子……别难过……”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用尽最后的力气。
“老爹!撑住!”源稚生声音嘶哑,试图用手去堵那喷涌鲜血的伤口,却无济于事,滚烫的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溢出。
橘政宗的手无力地滑落,却挣扎着摸索到自己和服的腰带内侧,抠出一样东西,颤抖着、无比艰难地塞进源稚生染血的手中。
那是一把钥匙。黄铜质地,样式古朴,沾满了粘稠的鲜血,温热的触感如同烙印。
“……我的……办公室……保险柜……”橘政宗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瞳孔放大,但他死死抓住源稚生的手腕,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着,吐出最后的话语,带着泣血的恳求,“……里面有……力量……守护家族……毁灭……白王……一切……交给你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紧抓着源稚生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落。那双曾充满“慈爱”和“算计”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地望着神社染血的穹顶,凝固着无尽的“遗憾”与“不甘”。
“老爹!!!”源稚生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哀嚎,紧紧抱住橘政宗尚有余温的尸体,头颅深深埋下,肩膀剧烈地抽搐。巨大的悲痛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让他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黄金瞳中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滚落。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上杉越大步走近,看着源稚生怀中气息全无的橘政宗,又看看他染血的手中紧握的那把黄铜钥匙,熔岩般的黄金瞳深处,那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散。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源稚生颤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敬意:“……是个男人。风魔!带人护住少主和政宗先生的遗体!犬山,跟我杀出去!把这群鬼东西赶出神社!”
趁着上杉越和犬山贺等人将火力集中向尸守狂潮的正面冲击,王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至冷冻柜旁。他看也不看地上橘政宗的尸体,枯瘦的手掌按在沉重的金属柜体上。一层粘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阴影瞬间从他掌心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迅速包裹住整个冷冻柜,连同旁边装着圣骸的铅盒一起!
“走!”王将低喝一声。那团蠕动的阴影仿佛拥有生命,托举着冷冻柜和铅盒,无视重力般漂浮起来。王将转身,黑袍在血腥的风中猎猎作响,黑色的阴影包裹着两具至关重要的“容器”,汇入尸守的洪流,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迅速朝着神社被撕裂的侧翼缺口退去。尸守大军如同得到指令,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疯狂,死死缠住风魔忍者和上杉越等人,用躯体为它们的王将断后。
上杉越一拳将一头扑来的尸守轰成漫天碎渣,熔岩般的黄金瞳死死盯着王将和阴影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刻意为之的“惊怒”与“力不从心”,怒吼道:“拦住他!别让他带走绘梨衣和圣骸!”但他的脚步,却被更多悍不畏死的改造尸守死死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阴影消失在神社外的黑暗之中。
源稚生依旧抱着橘政宗渐渐冰冷的身体,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直到樱无声地跪倒在他身边,低声提醒:“少主……绘梨衣小姐和圣骸……被抢走了……”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
源稚生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与血污交织,黄金瞳中翻腾着血红的悲痛与茫然,如同受伤的野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把染血的黄铜钥匙,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刺痛。
橘政宗办公室位于源氏重工大厦最核心的顶层区域,厚重的防爆门此刻敞开着,如同沉默巨兽张开的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来自他染血的衣物)和陈旧纸张的味道。源稚生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东京的霓虹在远处无力地闪烁。
他摊开手掌,那把染血的黄铜钥匙静静躺在掌心。粘稠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橘政宗临死前泣血的托付还在耳边回响——“里面有力量……守护家族……毁灭白王……在……无天……无地……之所……”
源稚生走到那个嵌入墙壁的巨大保险柜前。柜体冰冷厚重,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锁孔处闪烁着幽微的金属光泽。他将钥匙插入,轻轻转动。
咔哒。
机簧弹开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厚重的合金柜门缓缓开启,内部空间并不大,冷白色的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了唯一的物品。
一支密封的试管。
试管被牢牢固定在特制的减震支架上,通体由高强度的水晶玻璃制成。里面盛放着大约十毫升的液体,呈现出一种极其妖异、令人心悸的暗红色。那红色仿佛拥有生命,在灯光下缓缓流转、沉淀,如同浓缩的岩浆,又像是凝固的毒血。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能感受到一股原始的、充满诱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