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优雅地拿起一杯香槟。绘梨衣也端起了自己的果汁杯。
魔鬼路明非看着眼前这群身份迥异、性格鲜明,却因共同的目标和经历而短暂凝聚在一起的伙伴,脸上那惯常的冰冷与疏离彻底褪去。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那瓶最烈的伏特加,直接对着瓶口。
“敬过去。”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敬现在。”他仰头,灌下了一大口,火辣的酒液如同燃烧的熔岩。
“敬未来。”他将酒瓶重重顿在桌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敬你们的自由,敬你们即将拥有的…没有阴影的人生!”
“干杯!”芬格尔大吼一声。
“干杯!”凯撒、楚子航、源稚女同时举杯。
绘梨衣也用力举起了她的果汁杯。
烈酒入喉,甘甜与灼烧感并存。这一刻,身份的隔阂、时空的界限仿佛都被这浓烈的酒精冲淡。
凯撒抛开了加图索继承人的优雅,用力拍着魔鬼路明非的肩膀,大声说着意大利语的祝酒词;楚子航虽然依旧话少,但紧绷的嘴角明显放松,甚至主动接过芬格尔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芬格尔更是彻底放开了,抱着酒瓶又唱又跳,五音不全的歌声响彻房间;源稚女优雅地笑着,偶尔应和几句,紫眸中映着温暖的灯光;绘梨衣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也抱着玩具熊咯咯地笑,在本子上画下一个个开心的笑脸。
魔鬼路明非成为了这场狂欢的中心。他不再是一个冷漠的布局者或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卸下了所有重担的旅人。
他与凯撒碰杯,听芬格尔讲着不着边际的烂话,偶尔回应源稚女优雅的祝词,甚至俯身看了看绘梨衣画的小画,嘴角带着真实的笑意。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也愈发…伤感。意识到离别就在眼前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发酵。
“喂,魔鬼师弟,”芬格尔抓起地上半罐冰凉的啤酒晃了晃,“你这就要……溜了?”
凯撒摇晃着瓷瓶的动作顿住了。楚子航抬起眼,黄金瞳的光芒稳定地投向阴影中的路明非。
“嗯。”魔鬼路明非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平静无波,“锚点的引力越来越强,我压不住多久了。”
“另一个世界……”凯撒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瓶身,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那个我……?”他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真是……糟糕透顶的结局。”
“比我们这边还惨?”芬格尔怪叫一声,随即又泄了气似的瘫回去,“妈的,怎么感觉哪条时间线都这么坑爹……早知道当年就不该信校长那张破嘴,说什么屠龙是男人的浪漫……”
楚子航沉默地起身,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壁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没有武器或文件,只有几个落满灰尘的粗陶酒坛。他抱出一个坛子,拍掉封泥上的灰,揭开封口。
一股极其清冽、带着淡淡米香的酒气弥漫开来,远非凯撒手中昂贵清酒可比。他找来几个同样粗朴的大碗,默不作声地倒满,清澈的酒液在碗中荡漾。
没有言语,他先将一碗酒稳稳地放在凯撒面前,又放了一碗在芬格尔身边的地上,最后端起两碗,走到魔鬼路明非所在的阴影边缘,将其中一碗递了过去。
凯撒看着眼前粗陶碗里清冽的酒液,又看看楚子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放和苍凉:“哈!哈哈哈哈!敬该死的平行世界!敬我们这群在烂泥里打滚还要假装很酷的傻逼!”他抓起酒碗,对着阴影,“另一个我要是敢松开诺诺的手……”他顿了顿,蓝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寒光,“你替我抽死他!”
芬格尔也爬起来,端起碗,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历经世事的疲惫和真诚:“敬老板!虽然你丫手段黑心又手辣,但……谢了!谢你让老子还能躺在这里喝啤酒吹牛皮!要是……要是你回去看见饿死的那个我,记得……记得替我多吃几顿好的!”他声音有些哽咽,用力抹了把脸。
楚子航举起碗,黄金瞳凝视着阴影中的路明非,声音低沉而清晰:“敬生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魔鬼路明非从阴影中伸出手,接过了那碗粗粝的陶碗。
碗壁上似乎还残留着楚子航掌心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碗举至齐眉,对着凯撒,对着楚子航,对着芬格尔,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滚烫的液体一路灼烧至胃里,带着旧时光的尘埃味道。当他放下空碗时,嘴角似乎极其短暂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凯撒猛地将碗中酒灌下,随即狠狠将空碗砸在榻榻米上!“哐当”一声脆响,如同摔碎了某种沉重的枷锁。他大步上前,在芬格尔的怪叫和楚子航微微睁大的黄金瞳注视下,一把将魔鬼路明非狠狠拽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的骨头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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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