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手指扭曲变形,指甲暴涨、发黑,化为闪着幽光的锐利钩爪。她的脸部轮廓也在拉长、变形,颧骨突出,嘴唇向后咧开,露出两排变得尖锐细密的森白牙齿。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琥珀色的眸子,此刻瞳孔收缩成两道冰冷的、燃烧着熔金般暴怒光芒的竖线!非人的光芒在其中疯狂流转,死死锁定着跪在地上的楚子航,里面燃烧的不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沉、更绝望、带着毁灭气息的疯狂!
狰狞的骨翼阴影笼罩下来,将楚子航完全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夏弥,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躯壳的恐怖存在,微微俯下身,那张半人半龙、布满细密鳞片的脸上,混合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狂躁。她巨大的、非人的竖瞳,燃烧着熔金般的火焰,死死攫住楚子航。
“带着你的花……”她开口,声音不再是少女的清越,而是混合着低沉的嘶鸣和气流摩擦鳞片的沙沙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熔炉里捞出来的滚烫铁块,“……和你的刀……”她布满细鳞的下颌朝地上的村雨方向猛地一甩,“……来向我表白?!”她巨大的、布满鳞片的胸腔剧烈起伏,发出风箱般的沉重呼吸声,竖瞳里的火焰几乎要喷射出来,“楚子航!看着我!看看你面前的怪物!这就是你想要靠近的‘夏弥’?!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了解的真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作一声震耳欲聋、饱含痛苦与毁灭欲的尖啸,强大的声浪冲击着破败的墙壁,灰尘簌簌落下:“现在!告诉我!你还敢说你想了解我吗?!你还敢说你想靠近我吗?!回答我!”
恐怖的声浪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吹得楚子航额前的碎发向后掠去,甚至让那束他仍握在手中的、皱巴巴的玫瑰花瓣又飘落了几片。粘稠的血珠从夏弥狰狞的骨刺和鳞片缝隙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中如同倒计时的秒针。
楚子航仰着头,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杆插进岩石中的标枪。夏弥龙化后那庞大、狰狞、散发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恐怖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那布满细密鳞片、如同蜥蜴与恶魔混合体的面孔近在咫尺,燃烧着熔金的竖瞳几乎贴着他的视线,里面翻涌的痛苦、狂怒和绝望,如同实质的岩浆,足以将任何凡人的理智和勇气烧成灰烬。
但他没有动。
没有后退哪怕一寸。
没有移开目光哪怕一瞬。
他就那样仰视着这超越了人类理解极限的恐怖存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一种穿透了所有狰狞表象、直达核心的平静。
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正在龙化的怪物,而依旧是那个在路灯下递给他话剧票、在水族馆里对着鱼群惊叹、在摩天轮下转身离去的女孩。
夏弥那混合着非人嘶鸣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寂静的鼓面上,余音在他耳中轰鸣:“……你还敢说你想了解我吗?!你还敢说你想靠近我吗?!”
巨大的骨翼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安地翕动着,刮擦着低矮的天花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带起阵阵腥风。一滴粘稠、温热的血珠,从她下颌的鳞片缝隙中渗出,划过布满细鳞的皮肤,“啪嗒”一声,恰好滴落在他手中那束早已不成样子的玫瑰上。暗红色的血,在蔫败的红色花瓣上迅速晕染开,如同一个残酷而妖异的印记。
楚子航的目光,缓缓从夏弥那双燃烧着熔金火焰、充满了痛苦质问的竖瞳,移到自己手中的玫瑰上。那滴血,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刺眼。他沾着灰尘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片染血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
然后,他抬起了手。
不是防御,不是攻击。那只沾着灰尘和锈迹的手,坚定地、缓慢地,伸向夏弥那布满深青色细密鳞片、正因剧烈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俯身逼视着他的夏弥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一缩!覆盖着角质层的巨大骨翼应激般“唰”地张开到极限,狠狠撞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落下更多灰尘和碎屑。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竖瞳中的熔金火焰瞬间暴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恐惧——一种比愤怒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在她非人的眼眸中炸开!她可以承受憎恨,可以承受猎杀,但她无法承受这种……在这种状态下被触碰!这比任何刀剑都更能摧毁她拼命维持的最后防线!
“别碰我!”那声音已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是野兽在绝境中受伤的尖啸,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滚开!”
楚子航的手,在距离她布满冰冷鳞片的脸颊不到一寸的地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