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叔叔!”源稚生有些窘迫地低喝一声,试图阻止楚天骄继续口无遮拦。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是!哥哥你太磨蹭了!”源稚女清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响起,他看看窘迫的哥哥,又看看羞涩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的樱,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然后,他冲着樱,用清晰无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语调喊了一声:
“嫂子!别忙了,快坐下歇会儿吧!”
轰!
这一声“嫂子”,如同在平静的海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托盘差点脱手掉落。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此刻瞪得圆圆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赧和一丝慌乱,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源稚生,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有电流窜过,两人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各自移开视线。
“稚…稚女少主!请…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甚至有些变调,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属下…属下只是尽忠职守!绝无…绝无其他非分之想!”她试图辩解,可那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让她的否认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哈哈哈!”楚天骄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差点把鱼竿都笑脱手,“看看!还是稚女痛快!小子,学着点!”
就连一直保持长者风范的犬山贺,此刻也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温和地开口助攻:“大家长,稚女少主所言虽有些促狭,却也并非全无道理。您肩负家族重任,为源氏开枝散叶,也是职责所在。樱小姐人品贵重,能力卓绝,实乃良配。”他的话语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犬山家主!连您也……”樱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更深的羞意,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嘿!嫂子!鱼好了没?老大等着下酒呢!”另一边,正在处理另一批渔获的夜叉,一边粗鲁地用海水冲洗着一条还在扑腾的海鱼,一边扯着大嗓门唯恐天下不乱地吼了一嗓子。他那张凶悍的脸上此刻也挤眉弄眼,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乌鸦则蹲在夜叉旁边,手里麻利地刮着鱼鳞,闻言嘿嘿直乐,露出一口白牙:“夜叉你个蠢货!没看嫂子脸皮薄吗?老大都没发话呢,你急个屁!不过嘛……嘿嘿,老大,不是我说,樱这样的,打着灯笼都难找啊!”他朝源稚生那边努努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边听见。
源稚生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维持住大家长的威严,试图用眼神“镇压”这群起哄的家伙:“够了!夜叉、乌鸦!再胡言乱语,今晚都去锚链舱守夜!”
然而,他那刻意板起的脸和尚未褪去的红晕,以及微微提高却带着一丝不稳的声线,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源稚女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楚天骄更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控着鱼竿一边摇头晃脑。
“行了行了,都消停点,没看樱丫头都快被你们臊得跳海了?”最后还是楚天骄笑着开口,算是给这场突如其来的“催婚大会”稍稍降温。
他手腕猛地发力,伴随着鱼线轮疯狂出线的尖啸,一条足有小臂长、银光闪闪、还在拼命扭动的海鲈鱼被他硬生生从漆黑的海水中拽了出来,重重摔在甲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嘿!下酒菜这不就来了!”楚天骄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将还在扑腾的鱼踢向夜叉和乌鸦那边,“夜叉,乌鸦,麻利点!做刺身!要切得够薄,配我包里的山葵!今晚这玉露,就得配最鲜的鱼生!”
“得令!”夜叉和乌鸦立刻应声,暂时收敛了嬉闹。夜叉麻利地抄起一把锋利的短刀,开始处理那条肥美的鲈鱼。乌鸦则屁颠屁颠地去拿山葵和酱油。
甲板上的气氛,从刚才的极度暧昧和喧闹,慢慢沉淀下来,转为一种带着烟火气的温馨与轻松。防爆灯的光晕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区域,将深海的寒意隔绝在外。
清冽的酒香、新鲜海鱼的淡淡腥气、还有楚天骄包里飘出的顶级山葵的辛辣气息,奇异地混合在一起,氤氲出人间烟火的味道。
源稚生脸上的热度终于稍稍退去。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重新拿起犬山贺为他斟满的玉露。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樱。她正安静地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认真地擦拭着刚才放小菜的托盘边缘,仿佛要将上面并不存在的污渍擦掉。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专注,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依旧低垂着,耳根处残留的红晕,像一抹悄然晕开的胭脂。
源稚生心中微微一动,一种陌生的、温软的情绪悄然滋生。他端起酒杯,没有再看樱,而是转向正和源稚女低声交谈的犬山贺,以及刚刚坐下、开始慢条斯理给鱼钩重新挂饵的楚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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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叔叔,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