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走到一名伤势较重的衙役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那名衙役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陈捕头,我没事,您不用担心。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等我好了,还要跟着您继续完成任务。” 陈天佑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安心养伤,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凯旋而归。”
“陈捕头,您也歇会儿吧。” 旁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老衙役王忠,他额角缠着渗血的布条,正费力地给腿上有伤的小衙役换药,“从清晨打到晌午,您就没合过眼。”
陈天佑摆摆手,目光扫过庙内横七竖八的身影:“我不累。老张怎么样了?他肚子上那刀伤看着不轻。”
被点名的老张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王忠按住:“别动!陈捕头,我真没事…… 就是连累大伙了,若不是我护着税银车慢了半步,也不会被山贼砍中。” 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眼圈泛红,“那可是五百万两税银啊,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说什么浑话!” 陈天佑蹲到火堆边添了根柴,火星噼啪溅起,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咱们是衙役,护着税银和弟兄们都是本分。你能拼死护住税银车,就是大功一件。” 他转头看向正在给伤口撒草药的年轻衙役,“柱子,你去把剩下的金疮药都拿过来,给重伤的弟兄们优先用上。”
“哎!” 柱子应着声,一瘸一拐地走向堆放行囊的角落。他刚走两步,就被地上的碎石绊了个趔趄,怀里的伤药散落一地。旁边立刻有两个轻伤的衙役挣扎着起身帮忙捡拾,庙内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
“都别动!” 陈天佑沉声喊道,亲自起身拾捡药瓶,“伤重的就安心躺着,这点活我们来就行。” 他将药瓶递给王忠,“王大哥,您经验丰富,帮着看看谁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王忠接过药瓶,叹了口气:“陈捕头,咱们带来的金疮药不多了,刚才突围时丢了大半。再这么耗下去,怕是撑不到下一个城镇。”
“我知道。” 陈天佑眉头紧锁,“等天亮了我让弟兄们去附近找找草药,山里总有能止血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备着的云南白药,给老张用,他伤得最重。”
老张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陈捕头您常年办案,这救命药该留着您用!”
“让你用就用着!” 陈天佑不由分说将药塞给王忠,“咱们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不行。” 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我知道大家现在又累又痛,但别忘了咱们肩上的担子!这五百万两税银关系着全省的赈灾款项,若是有失,多少百姓要遭殃?”
庙内瞬间安静下来,受伤的衙役们都停下了呻吟,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柱子抹了把眼泪:“陈捕头您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护着税银走到底!”
“好样的!” 陈天佑欣慰点头,“但光有决心不够,还得有章法。” 他从行囊里取出地图铺在石块上,借着月光指点着,“咱们原本计划走官道直达省城,但现在看来这条路已经不安全了。山贼既然能在黑风口设伏,肯定在沿途布了眼线。”
一名叫赵勇的衙役凑过来:“那咱们绕走青石岭如何?我去年押送粮草走过一次,那边山势平缓,应该好走些。”
王忠立刻摇头:“不可!青石岭看着平缓,实则多沼泽泥潭,咱们带着重伤员和税银车根本过不去。再说那边林子密,更容易遭埋伏。”
“那走黑水河?” 另一名衙役提议,“顺流而下能省不少力气。”
“更不行!” 陈天佑否决道,“黑水河水流湍急,暗礁丛生,咱们的马车根本没法上船。而且去年暴雨冲垮了河上的石桥,现在只能靠摆渡,若是被山贼堵住渡口,咱们插翅难飞。”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火堆噼啪作响。柱子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听老家的人说过,这附近有座废弃的古栈道,是早年茶马古道的遗迹,说不定能走!”
“古栈道?” 陈天佑眼睛一亮,“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柱子挠挠头:“具体说不准,只记得在鹰嘴崖那边,听说年久失修,早就没人敢走了。”
王忠面露难色:“鹰嘴崖地势险要,若是栈道有损坏,咱们带着税银车根本没法通过。万一失足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啊!”
陈天佑手指在地图上反复滑动,忽然停在一处:“这里 —— 月牙村。” 他抬头看向众人,“月牙村世代居住在这深山里,肯定知道隐秘路线。咱们得找个本地向导。”
赵勇面露忧色:“可这深更半夜的,去哪找向导?再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