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下,逍遥王殿下亲自坐镇,整个京城仿佛被一层巨大的浪花卷进海中,人人胆战心惊、行事小心翼翼。
气氛静的十分诡异。
朝会上,墨玉鸾每每坐在皇椅上,扫视着‘异常乖巧’的大臣们,托着下巴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
还是第一次看见文武百官如此‘和谐’。
就是不知怎地,晋宁侯今日突然称病告了假。
好友的长辈生病,又是朝中大臣,看来,得让小寒去探望探望。
不然,若太过严重,直接不来了可怎么是好?
结果。
假是上午告的,人,却是下午消失的。
当墨兮寒带着人前往晋宁侯府时,整个晋宁侯府内,人去屋空。
得知消息,群臣一脸怔愣。
这......晋宁侯一家是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她们亦是前朝旧部?
这这这.......
群臣心里一沉。
瞬间陷入懵逼中。
朔风如刃,卷起江南特有的湿冷,寒风呼呼作响。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这座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江南名城,便被裹上了一层清冷而脆弱的素妆,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一股草木被冰冻后的萧瑟气息。
江南以北,百里之外。
年关将至,一袭玄色大氅的身影端坐于马车中,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沉静。
此人,正是戍守边关多年的大皇女——墨玄霜。
此番回京,是为述职,亦是向母皇和父君亲自报一声平安。
离开京城已有数载,她心中对那座巍峨的皇城,对那里的亲人,亦有无尽的牵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殿下,京中八百里加急!”
她的贴身亲卫于马车前,高捧一个油布包裹的密函,沉声禀报。
眸光一凝,墨玄霜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密函,缓缓拆开外层的油布,露出一卷用火漆封缄的密信。
信封上,是内廷特有的凤纹印记,鲜红刺目。
挑开封口,展开信纸,母皇那熟悉的、铁画银钩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寥寥数语:“霜儿,朕知你已途经西南地区,不必入京,即刻率部南下,直奔幽灵谷。”
“前朝余孽隐藏其中,其巢穴险恶,需你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剿灭,不留任何后患。”
“另,你小皇姑已派心腹寂然带着黑麟卫,以及一名曾是前朝余孽中的男子,前往与你会合,以便提供精准情报,助你一臂之力。”
“然,面对此人,可用不可完全信之,切记谨慎、小心!”
看完。
墨玄霜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再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温情与思念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封般冷冽而坚硬的肃杀之气。
“传我命令,”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森森寒意,“转道南下,目标——幽灵谷,即刻启程!”
“是!”
亲卫领命而去。
而此刻的京城,因为晋宁侯一家的消失,群臣只觉心里像被一块千斤大石压着,让她们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别的不说。
那晋宁侯世女,可是逍遥王殿下亲密无间、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啊!
京中谁人不知。
她们两人自幼一同长大,彼此间的情谊深厚如海。
可眼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突然之间成为了势不两立的敌人,不知逍逍遥王殿下此刻的心情,该是何等复杂?
有人感叹惊诧。
有人在心里默想,逍遥王殿下,会选择怎么对那消失的晋宁侯世女呢?
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墨兮寒靠在椅背上,指节分明的手正缓缓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扳指,目光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晋宁侯府四周,暗中皆被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城门内外亦布下天罗地网。
可她们还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狡兔三窟.......呵。
果然静静潜伏、伪装多年,远比她想的要狡猾、深沉更多啊。
只是.......
好友变成敌人。
不过短短几日,从知晓时的不信,到她们离开的确定。
墨兮寒伸手揉了揉额头,轻轻吐了一口气。
须臾,她缓缓走向窗前,烛火照在她的侧脸,唇角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寒风吹在脸上,刺骨生疼。
她盯着窗外怔怔出神,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