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府。
墨兮寒懒懒地倚靠在软榻上，眼皮轻挑，看着不远处地上跪着的男子，淡淡道：“弃暗投明？你的目的？”
“一为救命之恩，二为.....”没有易容的颜笙抬眸，秀美的脸庞，肌肤白的发光，与易容后的容貌不同，五官要更加精致许多。
此刻眼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冰冷的凶光，“自己，逃离那个魔窟。”
“为自己？”
“是。”颜笙看了眼面前尊贵如神祗般的女子，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潮水，但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将其压制，强迫自己将所有情愫深藏心底，以免暴露分毫。
于是连忙垂下眼睑，不敢再看。
多活一世，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墨兮寒洞察人心的敏锐度。
也是因为重活一世，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地，精心伪装好自己每一丝表情、每一个眼神，就怕不经意间就暴露在那双看似慵懒的眸子里。
从而被轻易拆穿。
因为......
他再清楚不过，但凡有能威胁到苏毓的人或事存在，墨兮寒只会狠辣无情的将其抹杀，不留丝毫痕迹。
就像那次郊外袭击苏毓一事，幸好她不知晓是自己所为，后来的事也都是少主派人做下，因而自己并未全部参与，从而让事情变得很严重。
不然，若让她知晓自己伤害过苏毓，只怕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呢。
此事暂且不提。
反正，这一世。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替上一世，被少主废掉武功成为废人的自己报仇......
毫无疑问，他当然选择出卖少主，以及所有的前朝残余势力。
她们，只能做自己的踏脚石！
谁，也别想阻挡他。
挡他者，死！
眸心划过一丝疯狂和残忍，很快消失。
颜笙俯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嘶哑，“......殿下有所不知，我的前半生，是在尸山血海的地狱里挣扎求生。”
他的身体颤栗着，甚至带着一丝痛苦和麻木。
片刻后，又眼睛一亮，““后来，从接近你们，隐藏身份看着少主的人与公子斗智斗勇，随着对殿下和公子的了解，我想.....或许我是可以离开那个地狱的。”
颜笙惨笑着，“殿下问我目的是什么？我......我想好好活着。”
此话，不是虚假，亦不是求取同情。
闭上眼，颜笙心里发出一声嘲弄。
这的确是他两世以来，最大的愿望。
那就是，让自己活的自由。
......残月楼，人间深处一个不见天日的血牢。
抬头看不见阳光；脚下，是永远也洗不净的血腥与铁锈混合着浊气；鼻端，是腐肉、脓血与绝望发酵后的恶臭。
这样的人间炼狱，上一世他没办法离开，而这一世待自己有了前世记忆后，已经来不及躲避。
那么逃不掉，就只能毁掉！
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
何况，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对墨兮寒来说，最大的利用价值在哪。
心神晃动间，不等她问。
思索须臾，颜笙主动说出脑海中知晓的，朝中哪些官员乃是潜藏着的前朝余孽，和她们可能安插在各个地方的细作。
以及，残月楼的所藏之地。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想将前朝残党悄无声息地一网打尽。
当然，颜笙可不觉得自己狠毒。
毕竟，这本来就是她们最后的下场，自己不过是将此事提前了而已。
因为前世的最后，前朝残党中的所有人，皆被疯魔后的墨兮寒杀光，复国大计就此消亡。
她们最终还是败了。
苏毓洗漱完进来时，恰好听见颜笙将所有知晓的信息说出来。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墨兮寒身旁，认真的听。
偶尔视线微转，仔细端详着颜笙的神情，若有所思。
直到男子轻声细语的嗓音停止。
把玩着苏毓指尖的墨兮寒，撩起眼皮看向他，轻笑一声，“说出你的要求。”
轻而易举地背叛，并说出这么多的重磅消息，她可不信他什么都不图？
若真如此，她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他是否另有所图，图谋之事更大了......
这话......
唇瓣紧抿，想了想，颜笙沉沉道：“我想要一笔钱财，待所有事情解决，我，想归隐山林，过随心自在的日子。”
.......
这样啊，倒的确令人向往。
苏毓抚着下巴认同。
“嗯。”
墨兮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道：“你先下去吧，待围攻残月楼之际，由你带路。”
“事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