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吧。”
内侍展开诏书,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朕躬德薄,误信谗言,起无名之师,犯南楚之境,致两城失守,万民流离……此战之过,在朕一人。自今往后,罢兵休战,与南楚互通有无,永结邻好。罢三分之一军费,赈济灾民,以赎朕过……”
诏书念到“桑宁公主久居南楚,其意自安,朕不复强召”时,皇帝的指尖微微颤抖。殿外的风卷着诏书的余音,穿过宫墙,像在为那句迟来的“放手”,添上最后的注脚。
丞相望着阶上落寞的身影,忽然觉得,这纸罪己诏不仅是写给天下的,也是写给那个远在南楚的妹妹的——只是不知,她是否还愿听。
破窑的角落里,阿竹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见沈月容站在对面,正和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对峙,那少年眉眼间带着股未脱的稚气,手里却把玩着柄淬了毒的匕首,正是前太子党的余孽头目。
“沈皇后,”少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语气却阴狠,“我爹当年帮你除掉沈家那些绊脚石,可不是白帮的。现在让你把沈砚骗来,换这小丫头的命,很公道。”
沈月容没说话,只是往阿竹这边挪了挪,像在挡着什么。阿竹忽然看见她袖中滑出半块木雕——是朵没雕完的草莓花,和沈砚案上的那半块刚好能合上。
原来皇后带她来,根本不是什么族谱。阿竹的眼泪忽然涌了上来,她想起沈砚送的银簪,想起落英殿的草莓地,想起桑宁说“我们等你回来”。
她用力挣扎着,布条磨破了嘴角,却终于吐出几个字:“沈砚……会来的。”
少年被激怒,匕首直指沈月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沈砚的身世证据!今天他来了,你们姑侄俩就一起给我爹陪葬!”
破窑外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擂响的战鼓。阿竹望着窑口透进的光,忽然笑了——她就知道,他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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