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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和亲公主之北狄 > 第30章 归旌

第30章 归旌(1/2)

    松州关的城墙上,沈砚正亲自检查防御工事,铁甲上的血渍已凝结成暗红,像块洗不净的印记。昨夜的风卷走了战场上的血腥,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绷——大周的禁军还在关外三十里处扎营,像头蛰伏的猛兽。

    “统领,大周那边派使者来了。”副将快步走来,手里捧着封烫金的信笺,“说是……大周皇帝要亲自见您。”

    沈砚的指尖顿在城砖的裂缝上,那里还嵌着块大周士兵的甲片。“他要见我?”他接过信笺,封蜡上印着大周的龙纹,“在什么地方?”

    “关外的十里坡,说只许您一人过去。”副将的声音带着担忧,“这怕是个圈套。”

    沈砚将信笺揣进怀里,目光扫过城下严阵以待的沈氏旧部:“他若想杀我,不必设这种局。”他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副将,“我去去就回。若午时未归,按原计划坚守,等陛下的命令。”

    副将还想劝阻,却见沈砚已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展开,像只掠过城头的孤鸟。

    十里坡的老槐树下,大周皇帝背对着来者,玄色龙袍沾着尘土,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刺眼。听见马蹄声,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旧物。

    “你比你父亲当年,少了些戾气。”皇帝的声音很哑,带着北境风沙的粗糙,“沈从安当年站在这里时,手里的枪就没离过手。”

    沈砚勒住马,并未下马:“陛下约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朕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桑宁护着,能让沈月容破例,还能让贺斯辰放权。”皇帝往前走了两步,直视他心口的位置,“那印记……还在?”

    沈砚的手不自觉地按住铁甲:“与陛下无关。”

    “怎么会无关?”皇帝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沈氏的密钥,最终却成了南楚的利刃。朕当年若不逼死沈从安,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沈砚沉默着,想起云川村老人们说的话——当年沈从安本想带着旧部归降大周,却因皇帝猜忌,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松州左城和临阳关,朕还给你们。”皇帝忽然转身,望着大周的方向,“朕的禁军……今日就撤。”

    沈砚愣住:“为何?”

    “因为打不动了。”皇帝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粮草断了,士兵想家了,连皇后都劝朕……别再执迷不悟。”他从袖中掏出块玉佩,扔给沈砚,“这个,你替朕交给桑宁。告诉她,皇兄不逼她了,想在哪待着,就在哪待着吧。”

    玉佩落在沈砚掌心,是块半朵雏菊的旧玉,与桑宁那枚刚好能拼成完整一朵。他忽然明白,大周皇帝要的从来不是疆土,是那句迟来的、没能说出口的道歉。

    “陛下可想过,撤军之后,南楚会乘胜追击?”沈砚握紧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纹路。

    “贺斯辰不是那种人。”皇帝翻身上马,龙袍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叶,“他要的是安稳,不是杀戮。”他最后看了沈砚一眼,“好好护着桑宁,别让她像你父亲一样,死在帝王的猜忌里。”

    马蹄声渐远,大周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坡下的烟尘里。沈砚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将那半块玉佩塞进盔甲内侧,贴近阿竹送的雏菊花瓣——那里,暖意正一点点漫开来。

    关外的号角声响起,不是进攻的信号,而是撤军的鼓点。大周的禁军像退潮的水,缓缓向北方移动,旗帜在风中低垂,像在承认这场战争的落幕。

    沈砚站在坡上,看着那片移动的军阵,忽然想起昨夜贺斯辰派人送来的信,只有四个字:“见好就收。”原来,他早就料到大周会撤军。

    “统领!”副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兴奋,“大周撤军了!他们真的撤了!”

    沈砚转身,望向松州关的方向,阳光正越过城墙,照在“南楚”二字的旌旗上,泛着金光。“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备些干粮和水,送给撤退的大周士兵。告诉他们,南楚的路,随时可以走,但下次再来,要带着诚意,不是刀枪。”

    副将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是!”

    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替谁松了口气。沈砚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佩,忽然想快点回南楚都城——想告诉阿竹,草莓该摘了;想告诉桑宁,她的皇兄,终于肯放她自由了。

    归旌的号角声在松州关的上空响起,绵长而悠扬,像在呼唤着远方的人早日归来。

    松州关的中军帐内,贺斯辰正对着舆图勾画防线,案上的烛火映着他眼底的笑意。镇北将军抱拳道:“陛下,大周禁军已全部撤出南楚境内,临阳关和松州左城的交接文书也已拟好,只待沈砚统领回来便可签章。”

    “他去见大周皇帝了?”贺斯辰放下狼毫,指尖在“十里坡”的位置轻轻一点。

    “是,属下本想派人护卫,被他拒了。”

    “无妨。”贺斯辰轻笑,“沈砚的剑,既能杀敌,也能护己。何况……大周皇帝今日要见的,或许不只是沈砚,还有当年没能护住的沈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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