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些,那双深邃的眼眸清澈见底,却映不出半分光亮,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这有你们的许家我可一点都没想着保下来。”
他顿了顿,微微歪头,那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无辜,说出的话却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许景川全身的血液。
“另外,侄儿侍奉的,是血仇啊。杀父之仇,灭家之恨,还有这蚀骨噬心的毒害之怨。”
许淮沅轻轻抚了抚自己裘氅下瘦削的胸口,仿佛在安抚那被毒药侵蚀的脏腑,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平静。
“所以,二叔您放心上路吧。至于那位陛下……”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牢顶,望向了紫宸殿的方向,唇角的笑意天真而残忍。
“侄儿自然会去找他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你……你疯了!”许景川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向后缩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许淮沅,脸上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你要弑君?你敢弑君?”
他以为许淮沅会愤怒,会绝望,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病弱无害的侄子,骨子里竟然藏着如此疯狂、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而且如此平静地说出来!
许淮沅却不再看他。他拢了拢雪白的狐裘,仿佛这阴冷污秽的牢房弄脏了他的衣角。他转过身,对着狱卒微微颔首,动作优雅从容。
“走吧。”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平静,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话语从未出口。
冬生沉默地跟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在昏暗的甬道里渐渐远去,只留下身后铁栅栏内,许景川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瘫软在地,双目圆睁,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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