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甲狠狠抠进手臂上的擦伤,想用这新的痛楚压下那几乎将灵魂都烧成灰烬的愤怒和绝望。
“武藤先生……”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尖锐得像是指甲刮在骨头上,
“既然…既然您看到了这一切!既然您能用这样的力量……”
肺里的空气好像被瞬间抽空,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扭曲的质问:
“那您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更早一些?!!”
眼泪混着血污鼻涕汹涌而下,绝望的嘶喊在空旷的猩红天台上回荡:
“更早一点使用这份力量!只要…只要一点点时间!!也许……也许……”
我猛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死命地看向那冰冷的镜片:
“春政小姐就不会因为我的愚蠢……被我……被我害死了啊!!!”
最后一个字终于冲破绝望的堤坝,我再也支撑不住。
上半身重重地砸回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额头磕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双肩剧烈地抽搐着,脸埋在带着尘土和血腥味的臂弯里,发出破碎呜咽。
撕心裂肺的悔恨和自责,带着对眼前这能预知、能救人却又偏偏“来得太迟”的存在的愤怒控诉,彻底将我淹没。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着可能的审判,或者……
只是这无边死寂。
他没有立刻回应。
风依旧在凄厉地呼号,撕扯着血色凝固的空气。
天台上,绝望的控诉在血穹下回荡。
几息之后,他带着更深沉负担的声音响起,没有直接回应那个“为什么不能更早一点”的呼喊,而是抛出了一个颠覆小林我认知的冰冷事实:
“小林先生,你控诉的核心,指向了一个致命的误解。”
他的声音如同穿透历史尘埃的寒风,
“你的愤怒建立在一个错误的认知上——你认为‘藤原春政’,是如同你我一般,根植于此方世界土壤的存在。”
他的镜片冰冷地反射着血穹之光。
“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碎了我所有的预设立场。
“我借助这‘余烬之眼’,窥见的不仅仅是未来的碎片节点。”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读古老禁忌文献般的低沉严肃,
“而是……本质。”
“‘冲田总司’与‘藤原春政’,她们……或许本就是一体的两面。是某个古老传说的投影,或是从某个已湮灭世界漂流至此的残响……无论其来历为何,她们的核心,皆非属于‘此世’的法则。”
“她们在此方世界,如同行走在水面上的油滴。”
他的声音冰冷无波,
“存在,但无法融入,无法真正扎根。她们的生命轨迹,她们的存续形态,甚至她们的‘存在’本身,都受到其源头本质和分离宿命的绝对束缚。”
他凝视着瘫倒在地、因这认知而陷入更深呆滞的我:
“藤原春政的命运,在她与她‘另一面’被迫分离的那一刻起,便已在扭曲的宿命上刻写完毕。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无论中间隔着多少温情与挣扎,最终的‘归一’,都是那源头力量、那更高层次的规则早已写定的……宿命。”
“‘冲田总司’吞噬‘藤原春政’,亦或者…”
武藤先生的镜片微微一闪,似乎在暗示某种极其渺茫但存在的可能性,
“…藤原春政反客为主,占据那具蕴含更强凶性的‘容器’…这不过是‘归一’这枚硬币的两面。她们注定要重铸为一个完整的、具备其源头应有力量的存在——无论那是更恐怖的恶鬼,还是其他什么。这是写在她们灵魂最深处的诅咒。至于…这诅咒是何人所为…就是一个更沉重的话题了…”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残酷的真相在我的心中彻底扎根:
“而你,小林先生。”
武藤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确的区分感,穿透镜片直视我,
“你身体里流淌的每一滴血,你思维中构筑的每一个想法,你灵魂深处与世界法则的共鸣——哪怕是在这份崩溃的痛苦中——都清晰无误地表明……”
他抬手指了指脚下冰冷的混凝土,指指那无边笼罩的血色天穹:
“你是这里的‘造物’。你是此方世界泥土中生长出的树木,规则内运转的变量。你属于‘这里’。”
“正因如此,”
他的手杖再次点了点地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我才能在被规则允许的边缘,为你撬开一丝生机。”
“那两颗水晶,所容纳的微薄‘引渡’之力,其本质并非撕裂,而是短暂的‘抚平’与‘校正’。”&bp;他详细解释道,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逻辑推导,
“‘引渡’(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