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实在是贫道自作聪明了啊。”
管道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黎小友,你便以黑船宾客,五方仙门弟子的身份同去赴宴吧!”
那九长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宴中有什么变化还是未知呢,黎卿是客,是背后有根脚的贵客,想来那七星阁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过于低调,却也不好!
然而,便在三人身化遁光直入七星阁之时,那傍海而建的七层宝阁下,一艘形如飞燕的中型法船正堂皇地停泊在那海滨一侧。
三人落下宝梭,一望见那道法舟,当即眉头暴跳,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不是就是那群匪修……那位汪侯的飞舟吗?
这七星阁九长老所谓的寻条出路,该不会是来一场辕门射戟类似的宴会吧?亦或者,那老家伙要来一场借花献佛?
管裴二道人相视一眼,稍有交流,然还未多言,那七星阁前便有道人迎了上来。
“几位道兄,九长老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阁楼下方几名面容青涩的男女上得前来,看样子约莫是黎卿的同辈,身披七星法袍,却是形制各异。
这些炼气境的道人们早就得了任务,将三人往那阁楼的最高层中引。
“几位勿慌,长老与少主事已然在阁中陪着那位客人宴饮了整整一夜,可是等待三位许久了!”
“诸位只管放心入宴,长老自会为诸君解斗!”
其中一位妙龄女冠稍稍近得三人身侧,轻声嘱咐了一番,且叫这三位去了戒心,无须多疑。
七楼之距,以一扇丈许大小的碧绿芭蕉叶作云梯,托起众人很快便升上了顶层。
那女冠上前,将七星宝阁的云宫大门轻轻一推,黎卿三人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一片茫茫无际的云海之中。
这云宫之中白玉为盘金作案,霞云为栏,云雀筹宾,有舞者窈窕,宛如仙子踏月,童儿擂鼓,壮酒令声威。
莫说是黎卿等人,便是被这七星阁九长老奉作座上宾的“荡海诸修”亦是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黎卿三人一露面,那边客座上高坐着的汪侯便蹭的一声,从座位上腾起,面露不善之光。
“汪老鬼!”
“是你们!裴道人。”
双方一见便如仇人临面,分外眼红,便在那六七日前,裴管二道人自海上重创归来,三十余庄客族人身死,还失了数百万道铢。
可那汪侯更是暴怒,他麾下马道人、许道人、白浪蛟当场便死在了海上,还有那推山鳌与御鳌道人,以及那二十余被汪侯投了百万道铢武备的水师道人同时失踪……
汪侯本人更是遭那群蛟暴动,麾下楼船五去其二,若非倚靠那飞燕法舟之力,他等差点就栽在了海上。
这两方结下的大恨,可小不到哪里去!
两方人马且刚刚入得这宫苑中相见,险些就要再度火拼,那汪老鬼连手上的混元宝珠都盘了起来。
“呵呵呵!几位,可莫要急躁。”
那九长老独坐在主座之上,指节轻叩案桌,阴阴轻笑着。
伴随着他这一动作,似是整座云宫都激怒了起来,四方云海异像席卷,在这云宫中竟化作了一道磅礴的遮天法意,将众人的气焰一波压倒了下去。
“裴九,来,坐到这里来。”
九长老以云宫之势镇住众人,立时又换了一副面孔,含笑将裴九三人唤来右侧入座。
而后,这老道叟再对着汪老鬼温声解释道:
“吾离墟洲七星分阁从来不参与海上的俗务,只做修行百艺与仙城之事,列国海域若有道友这般强力的人物入驻,叫这海外仙盟又能多一份力量,我等自然欢喜。”
“但汪道友须得知晓,每三年来去的黑船不过五六只队伍,却能给我离墟洲与东海二仙城再添三成的岁收。”
“裴九,便是这诸多黑船中,老夫都要仰仗的第一人!”
紫府上基道人更近一步便是半出阴神,他等自可与诸多仙道世家一般,成为坐在餐桌上的人,少有人来干这黑船活计。可寻常紫府,又能出几个裴九?
这裴九裴道人,着实是这东海与外海世族眼中的“麾下好儿郎”。
九长老,他也不吝面子保下裴九。
“汪道友要在列国寻一方国度开府,当然可以,但你也不能掀了桌子啊!”
“你让大家都没得吃了,那其他道友可是真要吃了你的……”
老道叟轻声打趣,但那言辞着实是让汪老鬼心头一震。
莫看这老道叟半只脚都要入土了,但他想要立足列国,真还得给这老不死一个面子。
目前来看,这老不死虽然只看眼前利益,但也并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汪侯与身后的两名道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上一眼,身后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