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府城州治之所,门户进出重地。黄…啊不,刘老爷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堂而皇之的干出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来!!
陈啸跟侯明两个人加起来,把马屁股拍烂了都吃不到他扬起的蹄灰啊!
嗯,其实吧……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刘员外。
先前凌晨进门后,一身的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怎么看都像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或者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进城。
凌晨被沧州基建设施如此不完善的景象震惊到目瞪口呆的表情,落在一直观察着往来行人、搜寻该找哪个大冤种下手比较好的刘员外眼中,就是典型的乡下人进城后被繁华富庶的大府城给惊讶到的标准反应。
逮了个正着。
而且他已经做过言语性的试探了,先前骗凌晨跟自己交易时,他特别强调了“城中百姓和官府中人”是不用担心会被刁难或者有麻烦的,可凌晨还是选择接受了他的提议。
那就说明他在这沧州城里没有认识的人,并且也没有官身嘛!
不薅他薅谁?
但那个时候,刘员外也只是想着等到凌晨来取马的时候,找理由、寻借口趁机敲诈勒索他一笔,并没有想着直接扣下他的坐骑。
虽然这些年官府对马匹的售卖和使用管控没有那么严格了,民间有钱也可以骑马,但依旧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能够骑得起的。
真正让他起了心思的,是挂在马鞍下布袋的那一堆叮啷作响的金银珠宝。
可能是年轻人粗心,忘记还有这么多财宝装在马背上;也可能是他自己也没法处理,又不能抱着一堆金银招摇过市,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就赌牲畜圈的伙计不会翻找他的行李。
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哎谁管他呢!都无所谓~
无论是商贾人家出身还是地主家庭背景,都不会蠢到把这么多的财宝带在身上独行。而且这些财宝种类繁多,金银酒器、首饰珠钗、银锭铜串、玉石巧玩都有。
大家买东西都是用数字货币的,要么就是现金,谁家好人出门付钱用古董?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那就让思来和想来都去吧!
刘老爷经过仔细的回忆和认真的分析,再结合马鞍上的干涸树叶汁、蹄铁里夹杂的泥屑石头子综合评判,最终得出了凌晨是个绿林强人的结论。
或者最次也是个梁上君子。
而作为能在沧州城南大门的黄金地段做生意的他,自然是上头有人的~
呃……不要误会啊,不是城墙上面的那帮大头兵,而是坐在府衙里的大老爷~
今个爷就赌一把,赌这小子来路不正不敢报官。就明着跟你黑吃黑了,能把我怎么着吧!
肺管子快要气炸的凌晨一脚踹开栏门,怒气冲冲的走进圈场里,不顾一切的要去找自己的青骢马。打发他的伙计连忙上前张开双手拦住,并且朝着身后的几个小厮同伴喊了一声,立刻就有四个人一同围了过来,堵着不让凌晨进去。
殿帅这次是真被气着了,忘记自己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隐身后再回来找他们算账,也忘记了自己是大郑十八万禁军总司令,直接原地发疯,高声叫嚷了起来——
“姓刘的!你个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现在做大的不出来,叫小的出来顶啊?姓刘的!姓……”
“何人在此喧哗啊?”
正当凌晨朝着旁边的房屋高声大喊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威严中透露着不悦的声音。
扭头视之,一个膀大腰圆,小腹凸出、一身青黑捕头服饰的中年虬髯大汉,正皱起眉毛盯着凌晨,身后还跟着四个衙役模样的人。
“表弟!表弟你下值了?”
一直躲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缝观察着栏门处一举一动的刘员外哈哈大笑着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隔着老远就笑着朝捕头招手。
二人就这么当着凌晨的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起来——
“今天公事忙吗?”
“不忙,只是附近村落出了一桩命案,陪着大人去行凶现场看了一下。另外,还有人告状说,最近有个个头偏高、面白无须、身形瘦弱的江洋大盗,骑着一匹青骢马四处抢劫行窃,我正为此事心烦。”
凌晨听后微微一愣,嗯?
说的那么隐晦干什么?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呗~
“哦?为兄一直在这城门口做生意,你说的这嫌犯……我好像有点印象,嘶……是在哪里见的呢?”
“兄长若是有头绪,定要知不无言!”
“那是当然!容我想想……”
不是…等会儿,你们罗织罪名,罗到我头上来了??
青黑捕头和屎黄刘老爷说着说着,便沉默下来,刘老爷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后,突然抬起头,“发现”了一直站在中心位置的凌晨。
“是你啊小兄弟,这么快就回来取马了?”
凌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