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那紫眸女子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娇躯剧震，脸色由苍白瞬间转为死灰！
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无法抑制地从她口中夺口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她周身强大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身体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那双紫眸中的神采也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虚弱！
旧伤被这全力一击彻底引爆，伤势之重，远非夏惊天可比！
夏惊天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脏腑翻江倒海的难受，挣扎着从一片狼藉的深坑中站起。
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裂的骨头，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但他眼神依旧冰冷锐利，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盯着远处摇摇欲坠的女子。
他拖着残躯，一步一步，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朝着女子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在龟裂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她强提一口气，声音虚弱却依旧冰冷：“站住！再靠近……我让你神魂俱灭！”
她试图凝聚力量，但体内混乱狂暴的伤势，让她连抬起手指都异常困难。
夏惊天充耳不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快了几分，距离女子已不足十丈！
女子眼中慌乱更甚，猛地转身就想逃离！
但重伤之躯岂能如愿？
她刚迈出一步，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牵动内腑伤势，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直接狼狈地跌倒在地，尘土沾染了那张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庞。
这时，夏惊天已经拖着长剑，走到了她面前。
长剑染血，剑尖带着冰冷的杀意，缓缓抬起，精准地指向她光洁的额头。
剑锋上传来的森寒，让她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女子眼中最后的高傲与冰冷彻底散去，只剩下深深的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认命的绝望。
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眼中氤氲的水汽再也无法抑制，汇聚成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再看夏惊天，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那最终的审判。
一秒……
两秒……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她惊愕地睁开泪眼朦胧的紫眸，只见夏惊天已经收回了长剑，剑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剑脊缓缓滴落。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的不解。
她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对方却在这最后关头收手？
夏惊天冷漠地看着她，声音平淡无波：“不论你把我从虚空捞回来是何居心，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没把我当人看。”
他指了指身后那片被彻底抹平、只剩巨大深坑的马斯废墟，“否则，也不会把我像垃圾一样丢进那种地方。”
“就为这个？！”
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那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声音带着虚弱却尖锐的嘲弄，“原来是我伤了你这可怜的自尊心？”
夏惊天却缓缓摇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不是自尊心。是看透了你这个毫无人性的女人。你连让我说句‘谢谢’的资格都没有！
你害我差点死在虚空乱流里，又把我拖回来丢进粪坑……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的。”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所以，你最好，别对我指手画脚！”
女子被他话语中的冰冷和决绝刺得一滞，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冲上心头。
她不顾重伤，猛地抬头，紫眸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破音：
“你胡说！你才没有人性！”
“噗呲！”
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女子口中喷出，在她苍白的下巴和衣襟上溅开刺目的猩红。
她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刻的她，气息微弱如游丝，浑身破绽百出，恐怕连一只最普通的土狼，都能轻易将她撕碎吞食。
“没有人性……”夏惊天站在原地，看着女子昏迷的身影，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却有些发直。
一股莫名的、冰冷的思绪缠绕上心头。
“活魂死躯……算是人吗？人性……”
恍然间，他如同被冰冷的溪水从头浇下。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得像血冥界的焦土一样坚硬冰冷。
除了刻骨的仇恨和求生的执念，罕有事物能在他心底引动哪怕一丝涟漪。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过了许久，他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昏迷的女子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