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武媚娘身着朝服,带着羽林军直入长安乾元殿。百官见她一身威严,身后甲士环伺,都知道要出事,一个个屏息敛声。李显还坐在龙椅上发愣,就见武媚娘径直走到殿中,指着他怒斥:“你身为天子,竟说出‘以天下送岳父’的昏聩之言!大唐江山是太祖太宗浴血打下的基业,岂容你如此儿戏?!”
李显被她骂得晕头转向,刚想辩解,就听武媚娘厉声道:“来人!拿下这无道昏君!”
羽林军一拥而上,架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显就往外拖。李显这才慌了神,挣扎着大喊:“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您告诉儿臣,我到底错哪儿了?!”
他的哭喊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却没能换来武媚娘一丝动容。她看着李显被拖出殿门的背影,转向面如土色的百官,声音冷得像冬日寒冰:“李显昏庸无能,不堪为君,即日起废为庐陵王,贬往均州!国不可一日无主,改立豫王李旦为帝!”
百官伏地山呼“遵皇后令”,没人敢抬头看她脸上那抹近乎冷酷的决绝。乾元殿的朱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却也隔绝了李家天下最后的暖意。
二、李唐宗室的绝地反击:博州起兵的悲壮失败
洛阳城的秋意带着彻骨的寒意,钻进了韩王府邸的每一处缝隙。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着几张凝重到几乎扭曲的脸。韩王李元嘉枯瘦的手指重重拍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杯盏都跟着颤了颤。“这武氏简直欺人太甚!”他鬓角的白发随着怒气抖动,“先废中宗,再立睿宗当傀儡,朝堂上下尽是她的爪牙,这分明是要把我李唐江山改姓武!咱们这些太祖皇帝的子孙,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鲁王李灵夔捻着胡须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韩王说得是!前几日,她连先帝留下的宗室辅政大臣都贬了三个,明摆着是要斩草除根。再等下去,咱们一个个都得成了她砧板上的肉!”
座中几位王爷纷纷附和,叹息声、怒骂声混在一处,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恐慌。自打李显被废,武媚娘的势力就像疯长的藤蔓,缠得整个朝堂喘不过气。他们这些坐拥封地的宗室,看似尊贵,实则早被眼线盯得死死的,稍有异动便是灭顶之灾。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李元嘉猛地站起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着决绝的光,“越王李贞在博州素有威名,麾下也有些兵马,不如由他牵头,咱们各地宗室同时响应,打出‘勤王讨逆’的旗号,定能号召天下忠义之士!”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事到如今,除了起兵,似乎再无退路。
消息传到博州越王府时,李贞正对着一幅《江山万里图》出神。展开的密信上,字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指发颤。他出身宗室旁支,半生谨慎,从未想过要走上谋反这条路。可一想到武媚娘废帝夺权的狠辣,想到李家子孙未来的下场,后背就沁出冷汗。
“王爷,拿不定主意吗?”妻子裴氏端着参汤进来,见他脸色惨白,接过密信扫了几眼,突然将汤碗重重顿在桌上。她本是将门之女,此刻眼中没有半分怯懦:“王爷,您想想,武氏连皇帝都敢废,难道会放过咱们这些姓李的?如今要么举兵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么等着她腾出手来,给咱们扣个‘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就算死了,也对得起太祖皇帝!”
裴氏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李贞最后的犹豫。他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好!就依韩王之计!我李贞身为李家子孙,绝不能让祖宗的江山落在妇人之手!”
三日后,博州城外的校场上,李贞一身铠甲,手持长剑,站在高台上。台下黑压压的士兵虽多是临时征召的乡勇、府兵,却也被他的气势感染,个个屏息凝神。“兄弟们!”李贞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旗帜猎猎作响,“武氏妖后,专权乱政,废我君王,屠戮忠良!我李唐江山危在旦夕!今日,我李贞在此起兵,只为匡扶社稷,还我大唐朗朗乾坤!你们愿随我一同讨逆吗?”
“愿随王爷!讨逆!讨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士兵们举着刀枪,脸上满是热血沸腾的激动。
然而,热血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冰冷。李贞的军队刚出博州地界,就撞上了武媚娘派来的大军。那是由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积率领的正规军,甲胄鲜明,队列整齐,光是阵前的肃杀之气,就压得博州兵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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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在旷野上对峙,风卷着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李贞拍马出列,指着对面喊道:“丘将军!你本是大唐将领,为何要助纣为虐?武氏篡权,天人共愤,你们若此时倒戈,便是大功一件!”
丘神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手中长鞭一扬:“陛下有旨,李贞谋反,罪该万死!麾下将士,凡诛杀叛贼者,论功行赏!给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