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暂时还算安静。
李正峰诧异,招手叫来陈笑:“这些都是来应征的?”
陈笑一脸笑意:“回千户大人,正是。”
李正峰赞许点头:“不愧是玄镜司出来的好手,带兵…带人很有一套嘛!能把这群江湖莽夫镇住。”
陈笑笑得更开心了:“大人谬赞。不管在哪,管人靠的是拳头够硬,有我和彭志在,他们自然听话。”
话音刚落,彭志就扛着他那根碗口粗、金灿灿的金箍棒晃了出来,活像尊铁塔。
目光如电,挨个扫过众人,被他盯上的无不缩脖子低头,大气不敢出。
彭志瓮声瓮气,嗓门震得房梁灰簌簌往下掉:
“无量天尊!本大人再警告你们一次!我脑子不好使!玄镜司指挥使林志豪林大人是我远房表叔!”
“谁要是再敢不听陈爷的话叽叽歪歪,小心本尊的金箍棒不长眼!它可不认得啥江湖好汉!”
说罢,金箍棒往地上狠狠一杵!
轰隆!
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
离得近的汉子感觉脚底板都麻了。
众人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连郑雅婷也吓得一哆嗦,胸口随之波涛起伏。
众人又忍不住纷纷抬头偷瞄。
李正峰对这伙人的怂样很失望:“就没一个能跟彭志过两招的?”
陈笑压低声音:“大人,眼下要紧的不是他们本事高低,而是底细干净不干净。这些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清,鱼龙混杂,卑职以为…信不过!”
李正峰拍拍他肩膀:“我晓得。所以,除非是金子掉进煤堆里特别扎眼的,否则不直接招进玄镜司当‘长工’,先让他们当‘短工’!”
“‘长工’?‘短工’?”
“就是试用!”李正峰解释,
“告诉这些人,想进玄镜司光耀门楣可以,但得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期内表现优异者,方能正式录用,吃皇粮!”
“否则,打哪儿来的,麻溜儿回哪儿去!”
汉子们一听,顿时炸了锅,有人梗着脖子嚷起来:
“这不是耍人玩吗?哪门子规矩!老子不伺候了!”
彭志身影一晃,快如鬼魅,飞起一脚将他踹得像个滚地葫芦直飞门口:
“不干就滚!你跟谁充‘老子’?老子的老子是玉皇大帝!想上天?老子这就送你一程…”
那汉子又羞又怒,脸涨成猪肝色,却愣是没敢回嘴,爬起来灰溜溜跑了。
其他人见状,也有几个想跟着走。
李正峰冷冷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全场嘈杂:
“玄镜司乃武帝亲传!天子亲军!岂是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鲤鱼化龙尚需跃过龙门!尔等泼皮混子想一步登天子堂,岂能不经历烈火真金的考校?!”
众人嗡嗡抗议,却不敢大声。
李正峰提高嗓门,声若洪钟:“榜文写得清清楚楚!玄镜司只招天下英雄!真金不怕火炼,好汉何惧试炼?”
“尔等若连这点试炼都怕,趁早滚回家抱婆娘暖炕头,别在玄镜司门前哭爹喊娘,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再不满也只能憋回肚里。
那几个本想走的,此刻也没脸走了——现在出去,岂不成了怂包软蛋的笑柄?
那被踹飞的汉子已到了街上,臊得没脸回去,只得阴沉着脸,一瘸一拐往远处走。
刚走出不远,一个留着两撇油光水滑小胡子的青年书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伸手拦住他,笑眯眯道:“好汉请了。”
汉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书生笑吟吟问:“好汉可是去玄镜司应征的?”
汉子没好气:“是又如何?关你屁事!”
书生也不恼,飞快往他手里塞了一封信:
“烦请将此信转交李千户大人,就说安海县故人,有家书奉上。”
说完,不等汉子反应,转身泥鳅般滑入人群,眨眼不见踪影。
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手里皱巴巴的信,再抬头找人,哪还有人影?
他讷讷道:“可…可他娘的我没应征上啊!还被那黑厮揍了一顿!”
一股邪火蹭地窜上脑门:“对!敢揍老子?老子撕了你的破家书!”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哧啦哧啦几下,将信撕得粉碎,随手往天上一扬。
纸屑像雪片一样随风飘散。
冷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冷汗刷地下来了:
“坏了!惹祸了!这可是给玄镜司千户的家书!我滴个亲娘姥姥!摊上大麻烦了!赶紧溜!广大府是待不得了,回乡下躲躲风头!”
说罢,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