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迷彩吉普车从雨幕的街道行驶而来,车子开了过去,又倒回来,缓慢地停在两人两米开外的位置。
“容臻!”
林媛玉怒气腾腾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伞上移。
隔着雨落成线的雨幕,容臻看见车后排落下一下半的车窗,车窗内,林媛玉死死的看着她,一双杏眼微眯带着阴冷的气息。
“赵夫人。”
容臻神色如常打着招呼。
林媛玉气得胸膛微微起伏。
想起儿子在派出所丝毫不配合调查,还乱发脾气打伤审讯员,性质恶劣,可能会被加重处罚。
她强行压下暴躁的心绪,“邦彦出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看他?”
这段时间,赵邦彦情绪不对劲,林媛玉全看在眼里,如今希望容臻出面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容臻不知林媛玉心中所想。
想了想,她答应了。
“一会儿去看看,我现在还没有空。”
赵邦彦是主角。
应该不会倒霉被关进去。
相处那几天他身上贴了倒霉符,但是没有丝毫反应,那种倒霉符像是失效了。
贼老天给他开了挂,气运非常好。
这一次被关进去,大概率是有惊无险。
容臻无视脑海中警告的雷鸣声,跨腿坐上自行车,脚一踩,带着霍柏屿消失在雨幕之中。
林媛玉怒骂一声,“贱人!”
有了她儿子,竟敢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林媛玉恨不得立刻将容臻碎尸万段。
此时此刻,林媛玉完全忘记前段时间她还在嫌弃容臻的年龄大,糟蹋了她的儿子。
“媛媛,别气了!”
赵令仪拍了拍她的手。
现在赵邦彦投机倒把基本算是证据确凿,他正在头疼怎么把人捞出来。
“邦彦不可能做投机倒把!”
赵邦彦每月的固定零花钱有100元。
平时,林媛玉还毫不心疼拿她跟赵令仪的工资,补贴赵邦彦。
赵邦彦根本不缺钱花。
不可能去做投机倒把。
赵令仪无奈,“我知道。”
继子赵邦彦这是被人阴了。
相处十几年,赵令仪自然知道赵邦彦心气高,一直看不上投机倒把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买卖,他自然没有去触碰。
但是昨天缴获的物资有一本记账本。
经鉴定员审核,发现是赵邦彦本人的笔迹。
证据确凿。
而且涉及物资巨大。
有一百多块海牌手表、缝纫机。
如果无法翻案,赵邦彦可能会被枪决。
赵灵仪心情微微沉重,神色正常,没敢在林媛玉面前泄露一丝一毫。
“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大伯。”
赵令仪大伯是辽省的省长。
权力大。
但是暗地里有很多人盯着。
大伯待他如亲子一般疼爱,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赵令仪不想去麻烦他。
林媛玉猛地扑在赵令仪的怀里,眼眸微微泛红,赵大伯是赵令仪的底线,林媛玉没想到他愿意为了她,去找赵大伯帮忙。
“令仪,这辈子遇上你真好。”
“媛媛。”
赵令仪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嘴角浅笑,眉宇间满是柔情爱意。
眼角的细纹莫名为他增添了一丝色彩。
驾驶座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暗中嘀咕赵县长夫妻感情真是好。
大雨中。
容臻一手抓着自行车把手,一手打着伞,霍柏屿高大的身影坐在横杆之上。
他一直看着前面的路。
像是要盯出花来。
大雨落在雨伞发出哒哒的声音。
气氛安静。
又莫名和谐。
偶尔,容臻故意放开把手,将人圈在怀里。
可以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
霍柏屿从一开始浑身紧绷,到平静自然。
就算容臻亲他,他也不挣扎。
莫名感觉有点怪怪的。
到了医院门口。
容臻一条腿落地,稳稳地支撑着自行车。
耳边忽然传来霍柏屿微哑的声音。
“刚才从包厢离开的男同志是谁?”
“和你是什么关系?”
二连问一出来,空气莫名安静。
容臻明显能感觉到霍柏屿身体开始紧绷。
“他叫赵邦彦。”
“是我的对象。”
容臻没想欺瞒霍柏屿。
这里没有天道禁制,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欺瞒任何人。
霍柏屿神色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