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隆的伙计赵二前几日便偷偷跟他说,上次去鹿特丹送货。
有个贵族家的侍女半夜摸到船上,抱着他的腿哭求:“只要能怀你的孩子,我甘愿做牛做马,哪怕以后只做你的仆人也行。”
赵二吓得连夜开船离开,回来后还心有余悸:“掌柜的,这西洋女人现在都疯了吗?”
更让张万隆感触深的是上月的商会聚会。
十几位大明海商聚在阿姆斯特丹的酒楼里。
酒过三巡,有人拍着桌子苦笑:“我那库房的管事,是个西洋老匠人,前几日竟带着他十八岁的女儿来见我,说只要我肯收他女儿做妾,他愿意把祖传的钟表手艺传给我,还不要分文工钱。”
另一位海商摇头道:“你这算什么?我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维也纳经商,当地一个伯爵夫人托人递话,说想请我去她的庄园‘喝茶’还说她府里有三个精通大明话的侍女,若是我看得上,都能送给我。
你猜她要什么?就想要我给她的儿子写一封推荐信,让孩子能跟着大明的工匠学炼铁手艺。
只因为大明工匠是‘婆罗门’,跟着学手艺能提升种姓。”
酒桌上的笑声渐渐淡了,张万隆却望着窗外。
楼下的市集里,几个大明水手正被一群西洋女人围着。
有的递水果,有的送手工缝制的皮靴,还有人拿着小本子,恳请水手们教她们写大明文字。
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人正举着刚织好的布。
对水手喊道:“我织的布比大明的粗布结实,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织,我……我能生健康的孩子!”
张万隆轻轻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些西方女人并非真的对大明男人有多深情。
她们追逐的,不过是种姓制度下的一丝希望,能让自己的孩子摆脱底层的命运,能让家族在大明的统治下活得更体面。
可这种“以生育为荣”的风气,渐渐变得有些失控。
昨日他去风车国的议会办事,路过中心广场的种姓石碑。
竟看到几个西洋女人跪在石碑前祈祷,嘴里念着:“愿大明的婆罗门能垂怜我,赐我一个孩子,让我脱离首陀罗的苦役。”
石碑旁,两个女人甚至因为争抢一个路过的大明文书,当众拉扯起来,直到文书呵斥她们“有失体统”,才哭着散开。
“掌柜的,该去跟威廉国王的使者谈香料贸易了。”伙计的提醒让张万隆回过神。
他放下茶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丝绸长袍,这是大明商人的标志性穿着,走到哪里都能被一眼认出是“婆罗门”。
出门时,莉莉娅又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件刚做好的羊毛披风:“张掌柜,西洋的冬天冷,您带上这个,别冻着了。”
张万隆接过披风,触到少女发烫的指尖,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只要自己点个头,莉莉娅便会立刻跟他走,可他不敢。
他有家室在大明,更怕这种风气会引来麻烦。
可他又无力改变,种姓制度就像一张大网,将西洋的所有人都网在其中,而大明人,便是这张网的掌控者。
……
夜幕降临,大明海军的驻地外,却比白天还要热闹。
十几艘小船停靠在岸边,船上的西洋女人提着灯笼,远远地朝着军营的方向张望。
她们大多穿着干净的衣裙,有的还戴着自制的花环,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食物或酒壶,眼神里满是期待。
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看到巡逻的李铁柱,立刻挥手喊道:“李哥,这边!”
李铁柱是大明海军的一名普通士兵,半年前跟着蓝玉出征,一路从弗朗机国打到神圣罗马帝国。
此刻他刚结束巡逻,身上的铠甲还没卸,便被女人围了上来。
“玛莎,你怎么又来了?”
李铁柱有些无奈,却还是接过女人递来的烤肉。
玛莎是附近渔村的女人,丈夫去年在海盗劫掠中死了,种姓制度推行后,她便经常来军营外,给士兵们送食物。
玛莎笑着说:“我烤了您爱吃的鹿肉,还温了酒。”
伸手想帮李铁柱擦去铠甲上的灰尘,却被李铁柱侧身躲开。
玛莎的眼神暗了暗,却很快又露出笑容:“李哥,我听说您下个月要跟着舰队去下一个国家?
您放心,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我……我已经学会做大明的饺子了,等您回来,我煮给您吃。”
李铁柱没说话,只是默默吃着烤肉。
他知道玛莎的心思,军营里的兄弟都知道。
最近几个月,驻地外的西洋女人越来越多,她们不像海商遇到的那些女人那样直白,却用更温柔的方式渗透着。
有的天天来送食物,有的帮士兵们缝补衣物,还有的在士兵训练时,远远地喊着“大明的勇士,加油”。
一开始,